凯菲回家之后就开始仔细思考起来,他察觉到了整件事的不对劲,很有可能就是肯德里克下令执行红色法规的,随后马金森中校的失踪,案件的脉络开始逐渐清晰起来。
凯菲和盖洛威重新来到了问询室,向道森和多尼确认了答案,的确就是肯德里克下令执行红色法规的。虽然下午四点肯德里克开会下令禁止触碰圣地亚哥,但五分钟之后肯德里克就到道森和多尼的房间,向他们下了指令:对圣地亚哥执行红色法规。这也就意味着,两位士兵不是意图谋杀,只是在执行命令。这立刻就改变了整个案件的性质。
凯菲找到了控方律师罗斯,但罗斯却指出,凯菲没有任何证据,除了两位被告的口供而已,但其他士兵都可以证明肯德里克的会议是真实的,而唯一有可能作证的马金森中校却又消失了。罗斯告诉凯菲,“杰赛普很快就会得到提升,师部会给我很大的余地去使他和部队免于难堪。”
凯菲知道,这就是师部提供的交易了,于是他询问到,“多大的余地?”
“过失杀人,两年刑期,他们六个月后就可以回家。”听着罗斯给出的条件,凯菲知道,其实师部就是想要牺牲道森和多尼去掩盖部队内部的错误,而目前被告人没有任何证据、证人可以证明他们的清白,这已经是师部给出最好的条件了。如果一旦闹上了法庭,最终道森和多尼要面对的就不是这么轻的责罚了。
罗斯坚信凯菲是一名出色的律师,既然道森和多尼可以六个月之后就回家,那么凯菲就不会闹上法庭,将事情弄得不可收拾。这是凯菲一贯的行为准则,也是一名出色律师必须拥有的“能力”。
果然,凯菲认为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交易了,他向道森和多尼提出了这笔交易,但显然两位士兵都不愿意接受,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恪守本分而已,他们是不会承认自己有罪的。
这彻底激怒了凯菲,他认为这是盖洛威教他们的愚蠢理论,“你依据你的准则申请无罪,你就必须在监狱里度过你的下半辈子!照我说的,六个月后就能回家。”
“六个月以后呢?我们会被不荣誉解职,对吧?那时我们怎么办,长官?”道森也愤怒了,他无法接受凯菲的说法和做法,“我们入伍是为了按一种明确的法规生活,我们在部队感受到了,现在你却要求我们签字承认自己是不光彩的?”道森站了起来,对着凯菲吼出了自己的心声,“你要我们承认自己不是陆战队员。如果法庭判了我们有错,不管什么惩罚我都接受。但我相信我没有做错,长官,我只是履行了自己的职责,而我不会为了六个月后就能回家而让自己、自己的分队和部队蒙羞!长官!”
一向遵从命令的道森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他甚至对凯菲说出,“你真是个懦夫!我真不敢相信他们让你穿上了军装。”
凯菲被刺激到了,他决定要放弃了,甚至打算明天传讯时提出申请,为道森和多尼更换一个辩护律师。盖洛威却希望凯菲能够出庭为他们辩护,温伯格却认为,“辩护对屠杀越南人的战犯没有用,对纽伦堡的纳。粹也没有用。”显然,温伯格始终都认为两名士兵是有罪的。
凯菲却有不同的意见,“你真认为这是一码事吗?他们从来不怀疑执行命令有任何错误,他们不是纳。粹。”但是他依旧觉得这是一场不可能获胜的官司,没有必要做垂死挣扎,所以他决定放弃。
“你知道他们有冤情,你知道怎么才能赢,你一走了之就等于决定了他们的命运。”盖洛威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但凯菲却保留了理智,“圣地亚哥身亡的那一刻,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你相信他们有冤情吗?”盖洛威不愿意放弃。
这让凯菲觉得十分荒谬,“你和道森都生活在梦想世界里,问题不在于我相信什么,而在于我能证明什么!所以不要告诉我,我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我知道法律!”
这让盖洛威放弃了,“你对法律一无所知,你只是一个二手车推销员,丹尼。你做律师只配处理交通纠纷。你什么都不是,你就那样活着吧。”
盖洛威的最后一番话让凯菲若有所思,一夜无眠使得凯菲在第二天庭审时迟到了,犹豫再三,在最后一刻,凯菲提出了无罪辩护。法官宣布,三周后上午十点在最高军事法庭重新开庭审理。
因为凯菲意识到,师部之所以任命他这个只有九个月经验的律师负责这起案件,不是因为他的出色,而是因为师部想要避免庭审,知道凯菲过往的习惯——他习惯于用法律做交易,这也就说明,师部想要让两名士兵顶罪,包庇某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