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明生沉默了，他不是没考虑过，可是，他和莫如月根本过不下去了，两个人都是在活受罪，那又何必呢。

“律，这是我们的事，我不想把你扯进来，我知道你是如月一手养大的，就算我们离婚，她还是你妈。”

南宫明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儿子，他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莫如月，当年的事，如若不是他一意孤行，那么他的两个儿子不会闹成这样，他也不会和莫如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说到底，还是要找一个真心爱的人，”电话那头，南宫明生苦笑道，“你说是不是？如果当初我找的人是苏芸心，也许，我们现在一家四口过得很幸福，只可惜……”

一步错，步步错。

“爸，你的妻子……是我妈莫如月，”南宫律的声音愈发清冷，“难道您忘了，这些年是谁陪在你身边的，如若不是我妈，南宫家早就声名狼藉了，妈这些年承受太多，我希望您能尽一个丈夫的责任，善待我妈。”

南宫明生没有说话，他说的对，他根本无法反驳。

南宫律叹了一口气，“妈这些年为这个家牺牲了太多，如果不是因为她爱你，她大可一走了之，可是，爸，希望你不要再伤害她了。”

说完，他挂上了电话。

电话那头，南宫明生挂电话后，站在别墅二楼的阳台上，他回头望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女人，嘴角勾起一丝无奈，“芸心。”

苏芸心静静的坐着，年岁在她身上丝毫没留下痕迹，四十岁的人，保养得宜，看上去还如三十岁的少妇一般。

风吹起她的长发，她的目光夹杂着几分无奈，怔怔良久，才道，“刚刚是律打来的电话？”

“嗯，”南宫明生点点头，给自己点了一根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更加看不清晰，“芸心，如果我和如月离婚，律会不会恨我。”

苏芸心淡淡一笑，靠在藤椅上慢慢闭上眼睛，她记得当年被南宫武带去美国时，南宫武经常斥责她不知廉耻，如若不是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恐怕南宫武早就找人把她丢下海了。

她和南宫明诚的婚姻无法解脱，只能彼此折磨。

她和南宫明生的爱同样无法释怀，只剩相顾无言。

“我们都老了，”苏芸心优雅的笑道，“律长大了，他有自己的思想，如果他真的想娶那个女孩，你成全他们吧，不要让他们像我们一样，抱憾终身。”

“如果当初不是我代大哥去你家接你，也许我们不会……”南宫明生回想起二十多年前的那一次，南宫明诚身为家中长子，到了适婚之龄，南宫武为他挑选的女子是当时北京市市长的女儿，也就是苏芸心。

相亲那天，南宫明诚因为有事无法及时赶到，边让南宫明生代他去接苏芸心，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那一天南宫明诚居然放了苏芸心的鸽子，南宫明生陪她玩了一天，那是他们在一起最快乐的时间。

只可惜南宫明诚与苏芸心婚事已定，哪怕苏芸心与南宫明生彼此相爱，那又如何，她最终还是得嫁给他大哥。

“芸心，”南宫明生吐了一口烟雾，眉头紧皱，“当初我努力过。”

他喃喃念道，当初为了苏云溪他和南宫武大闹了一场，当时的他很叛逆，被南宫武关了起来，直到苏芸心嫁给了南宫明诚，她成了他的大嫂。

就算在痛心那又如何，事已至此。

点了点烟灰，回忆如青烟飘渺，淡然无痕，却又那么深刻的在他心里存在过。

他抬头凝着苏芸心，她依旧如当年那般美艳动人，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无奈，“如果当初你和我都能果断一些，是不是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苏芸心笑着摇了摇头，“这都是命。”

她叹了一口气，如果当年……

可惜，没那么多如果。

“芸心，我们离婚吧。”南宫明生突然握住她的手，认真的凝着她的眸子，“这些年，我发现我根本无法忘记你。”

无法忘记？如何能忘记？

她同样无法忘记南宫明生，如果真的能忘记，那她今日也不会出现在这。

“我……”她沉吟了片刻，她必须清楚，她现在所做的决定，对南宫家影响有多大，“明生，你想清楚了？”

她凝着他，问道，“你真的想清楚了？”

“是，我想清楚了，”他握住她冰凉的手，低声道，“我决定跟如月离婚，如果你能跟大哥离婚，我们就能在一起。”

离婚？她要下多大的决心。

“可是，敬儿他……”苏芸心抽回手，低着头道，“对不起明生，我不能，敬儿是我和明诚的儿子，我没办法丢下他不管，而且，我不能让南宫家身败名裂，如若这件事揭穿，会引起多大的后果，你有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