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條垂下眼睫,而后抬起头,对着温子木嘲弄的一笑。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温族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你是我的女儿,不管你认不认为,温族你必须接下。”
“呵~谁需要就给谁吧。”
此刻的温條就像是一只竖起全身利刺的刺猬一般,又像是一个得不到关注的孩子,带着伤害的看着温子木。
颜卿坐在温條的身侧,将温條的一只手拉了过来,放在自己的掌心里面,十指紧扣在一起,微微合拢,紧密的分不开。
温條也察觉到了自己情绪的失控,她低垂着头,平复着内心不知道何时涌起的愤懑不甘,甚至是怨恨。
“族长,抱歉,我失态了。”
温條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温和且疏离的笑容又出现在她的脸上,就像一层薄膜,隔断了所有的可能。
温子木叹了一口气,她试图激怒温條,也只是想要温條面对她的时候,更加的真实一点而已。
明明是母女,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她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最是重要,最是无法割舍的心头肉。
但是因为她的错误,却导致了如此的场面出现。
这或许就是上天给她的惩罚,也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
“你真的不要温族吗。”
温子木终于软下了态度,她疲惫的撑着自己的额头,一直挺直的脊背都好像被压垮了一般。
“言木长老他们翻不起什么风浪,更何况李姨他们也回来了,助你完全的镇压温族那些宵小不是问题,所以不需要放权给我。”
温子木颓然的张了张嘴巴,而后阖上了双目。
“既然如此,你尽早的离开吧,以后也不要再回来了。”
这是作为一个母亲,能够给予最后的劝告了。
温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脸上的假面笑容也被她卸了下去。
“我知道了。”
谈话到这里也已经是说不下去了,温條与颜卿相偕着离开,温子木在他们的身后,神情恍惚的看着。
直到再也见不到他们的身影以后,温子木这才垮下了肩膀,捂着嘴巴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血丝顺着她的指缝间溢了出来,染红了她淡色的嘴唇。
“族长!”
温霓连忙将怀里的帕子掏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温子木嘴边旁边的血迹。
“咳咳…咳咳…”
温子木拿过帕子,捂着嘴巴猛烈的咳嗽着,感觉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温霓在一旁担忧的看着她,却是束手无策的没有任何的办法。
终于缓过那一阵劲头以后,温子木平缓了一下呼吸,优雅的擦去了唇边的帕子,将沾染了血液的帕子攥紧在手心里。
“最近压制情蛊已经是越来越困难了,我清醒的时间不多,还能够压抑上一段时间,必须尽快的除去言木等人,要不然温族后患无穷。”
“族长……”
温霓张了张嘴巴,纳纳的说了一声,而后颓然的闭紧了嘴巴。
“生老病死自有规律,我已经多活了十多年,早就已经够了,我只是可惜,可以温條还没有叫我一声娘亲,可惜我依旧没有亲手杀死他。”
“咳咳…咳咳…”
又是几声微不可闻的轻咳,温子木的唇边再次溢出了不少的血液。
“族长,你别说话了,别说话了。”
温霓慌乱的又掏出了一块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温子木的嘴唇。
温子木颓然的笑笑,而后撑着温霓的肩膀,站直了身体。
“扶我回房间吧。”
“嗯。”
温霓强忍着眼底的酸涩,而后扶着温子木朝着内室走去。
温條与颜卿离开以后,就朝着李姨他们暂时暂时居住的地方走去。
关于怎么建设一个全新的温族,其实她并没有任何的头绪,但是固步自封,最后的下场一定会走向灭亡。
“李姨,你知道应该怎么解情蛊吗。”
一走进来,温條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李姨还在沉默的看着桌面上的一个黑木盒,就听到温條的声音从门口处传了过来。
她将黑木盒收了起来,这才拿着自己的烟杆走了出来。
“情蛊,谁中了情蛊。”
“族长温子木。”
“子木娃娃,她中了情蛊。”
“嗯,遭受了反噬。”
“遭受了反噬……”
宛如叹息般的重复了一遍,李姨吧嗒的抽着旱烟,而后沉默的坐了下来。
颜卿捏了捏温條的掌心,而后带着她一起坐了下来。
“情蛊无解,不过其实也不然,引出情蛊的方法很简单,那怕是情蛊反噬的时候也可以用。”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姨又沉默了下来,吧嗒的抽了两口旱烟。
温條与颜卿就这么安静的等待着李姨的下文。
“找出那个让子木情蛊反噬的人,挖出他的心,和着四种药材一起熬成药汤,让子木喝下去,就可以将情蛊给引出来。”
说完方法以后,李姨又吧嗒的抽起了旱烟,温條就显得更加的沉默了。
让她去挖别人的心,这一点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李姨,还有别的方法吗。”
温條困难的张了张嘴巴,而后低沉着声音说道。
“还有一个方法,只怕你们更加的做不到。”
“是什么。”
李姨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透着苍凉的无依。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蛊虫是不听蛊王的号令,如果你能够将蛊王给培育出来,还愁解决不了情蛊的反噬吗。”
说到蛊王,这个的确是更加的困难,说了也是相当于没有说一般。
如果蛊王真的这么容易就炼制成了的话,又怎么可能还会有那么多的人因为蛊虫反噬而死去呢。
“你们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李姨这么说着,拿着自己的烟杆就回到了房间里面。
温條与颜卿对视一眼,而后站起身一同离开。
……
话分两头……
池墨被莫邪掳回来以后,就一直呆在那间房间里面没有出去过。
一天三餐都是莫邪给他端进来的,如同被软禁一样的生活让池墨分外的怒火高涨。
只不过就算如此,池墨也依旧保持着自己的理智。
“媳妇,今天我带你出去散散步怎么样。”
刚忙活完的莫邪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池墨站在窗户边,望远方看去,只见一片连绵不绝的山峰,葱翠的树木透着生机勃勃的墨绿色,浸透人的心田。
听到莫邪的声音,池墨缓缓的收回了视线,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
“想不想出去散散步。”
“嗯。”
池墨冷淡的应了一声,莫邪也不气馁,他朝着池墨的方向走了过去,解开了束缚着池墨双手的铁链。
“媳妇,不要怪我这么绑着你,要不是你总想着离开,我也不会这么绑着你了。”
莫邪一脸无辜的看着他,狭长的眼尾上挑,透着一股精致妖孽的味道,尤其是那双眼眸泛起水色的委屈时,更是恨不得将他捧在手心里面安慰。
不过显然,池墨并不受影响,莫邪暗暗的记住了又一次的失败,这才将魅术收敛了起来。
将池墨的铁链解开以后,池墨活动了一下手腕,这才被莫邪拉着手指,以十指紧扣的亲密姿态走了出去。
一路上,池墨与莫邪收获了各种各样的目光,尤其以惊奇为主,嫉妒为辅。
莫邪带着池墨朝着山里走去,身后的嫉妒目光依旧如同利刃一般的刺着池墨。
只不过池墨根本不会在乎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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