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浅伊的爱情总在绕绕绕,绕了一个圆圈,有一个圆圈,总是绕回那个无错茫然的结局。
终于,梦魔忍不住,轻轻的抱起陈浅伊,低声哄着说道:“朕立你为妃。”
陈浅伊扬起眼睛,轻轻苦笑,许久才道:“不要了,奴婢要走了。”
她爱得可以卑微,可以不记自尊的爱着他,但是她承受不住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她要的爱情,是两厢情愿,不离不弃。很简单的一个梦想,帝王家的男子却永远也做不到。
“只要你不走,朕可以让你住在箫凤阁。”梦魔皱眉,心中恐慌更深。
箫凤阁是皇帝宠妃的居所,并不是冷宫,当时安排陈浅伊入住箫凤阁,是因为楚家的财势,作为皇家不能得罪。
陈浅伊没有说话,如今,什么都成了定局,立她为妃,将丞相一家的颜面置于何地,赶回湘琪,已有裂痕,湘秋刚大婚结束,便立妃,君臣恐怕要激起矛盾了。
“听到没有,不准离去。“梦魔抓住女子的肩膀,狠狠的摇晃,她的不语,让他心底愈加的恐慌。
陈浅伊敛下眉,想要止住男子的激动,可是张口,却不知要说些什么,腮边的泪却不停地落了下来,心中哀怨更深:难道他不知,自己受的伤害已是很深很深,深到无法抚平,她明了,这几日的幸福,只是如昙花一现般,不真实亦不现实。
更何况,他要立后了,而自己一个孤儿,一个所有人都弃之不屑的女子,何德何能担当得起他的爱妃?而,他此时的万分柔情,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那么如花似玉的皇后,绝美娇柔,世间的那个男子又能抵得过?
“皇上,你爱奴婢吗?”霍然,陈浅伊仰起头,眼睛缓缓的坠入男子漆黑深邃的眼眸中,隐藏着汹涌的担忧。
“不爱。”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说出之后,梦魔皱眉,紧紧的盯着苏吟浅,眸中不解。
“那可曾对奴婢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陈浅伊压下哀伤,浅浅的问道。
“这些都不重要,朕要的是你留下,一辈子和朕在一起,你说,你会留下。”梦魔狂躁的说道,这个问题,让他心慌,普天之下,什么样的女子他要不得,什么爱与不爱,他只是想要留她在自己的身边,一辈子。
“一辈子?皇上的一辈子,还是奴婢的一辈子?”陈浅伊微怔,一辈子是多久?记得前世,初遇稚嫩的花季之时,看过一句话,世上最美好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而是,在一起。如今,好美的的三个字,从他的口中吐出,带来的却不是美好,而是伤感。陈浅伊想笑,却扯不动嘴巴,写这句话的人,一定忘记了,单相思的人陪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久了,便不再是幸福,而是煎熬。
梦魔霸道紧紧圈住女子,宣告道:“你的一辈子只能是朕的。”
陈浅伊无力的垂泪,很美的句子,为何自己却那么难过?
而他,那么坚定的宣布,意识着自己即使要死,也要死在他的眼前。即使不离去,未来的日子就像是渐渐的凌迟着自己的生命,直到剩下唯一的一个躯壳。
“唉。“苏吟浅喟叹,那是爱情的叹息!陈浅伊始终还是一叶孤舟,飘摇,沉浮,觅不到停靠的岸。
离立后大典越来越近,相对于陈浅伊的漠然,宫中的各个地方则是喜气洋洋,眉开眼笑,全在为几日后的封后大典忙的不可开交。
自古以来,民间流传着新婚之夜,洞房花烛,当然身为帝王亦不例外,然而帝王一生后宫佳丽三千,除却皇后能享尽新婚之夜的礼仪典礼之外,其余的妃子皆是没有洞房花烛夜的。
就连梦魔的母后,艳冠后宫,宠绝后宫,一生所居与箫凤阁,与先皇伉俪情深,情投意合,唯一憾事便是两个人没有过过一次洞房花烛夜所有的仪式。
越是喧哗的宫殿,越是喜庆的环境,陈浅伊越是沉默。
直到离立后大典只有三日之隔时,陈浅伊索性连门也不出,活也不干,每做的一项活,全是为了他们大婚所准备,她爱得无私,爱得默默,却终是女人,性子小是本性,看到他们的忙碌,心底总是翻滚上一层又一层的怨恨和悲哀。
她想认命,他不爱她,可是她却放不掉那段情。躲过所有人,窝在屋中,总是泪流满面,想起孩子的失去,想起梦魔的绝情,陈浅伊心如刀割。
她在赌,赌了一次又一次,自己下注,自己赌,赌到如今,失去了所有,也没得到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