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爱朕吗?那就证明给朕看,去和亲。”梦魔把自己的无奈藏在心后,一直强压着心疼,这样的话,痛的不只是她,还是他自己。
“是。”他要她证明自己的爱,一抹笑容哀怨的飘过,那么便用她的生命证明吧。
“记住,不许自寻死路,不许逃,否则,朕掘地三尺,也会找到你。”梦魔笃定,她爱他,他的话,她都会谨慎的恪守。
只是,这样的恪守,像是狰狞的嘲笑,嘲笑,他们之间的关系,卑微,飘渺!
陈浅伊抬首,眼眸中闪着浓浓的哀诉,指控着他,自己爱他,爱到连生命,也要给他控制着。
“奴婢知道了。”说着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轻得如夜风,淡得如同薄雾,她的眼神是呆呆的看着他的,而他的眼底始终无物,自始至终,他只不过是虚无的柔情,却领悟的太晚,恍若隔世的伤害,使她有些窒息。脸上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笑,是心酸和苦涩。
苦笑,这是为自己最后的一次爱而付出出。心酸,自己的爱情始终是没有得到他的认可。爱情?陈浅伊冷笑,她根本就没拥有过爱情。
爱情是美好的,两个人的美好,而自己充其量只是叫她爱他,一厢情愿,独自爱恋。梦魔闭眼,躲开,那样的眼神,转身,大步的离去。
他的离去,何等的坚决,他的命令,何等的决绝,而自己始终只是他的一个无关紧要。
身体又开始疼痛,还有心脏的揪痛,她分不清楚是自己的病根,还是情殇,只看见无尽的黑暗里,自己心脏在慢慢的滴血。为了爱他,她言听计从,可是,他为了什么,这般的舍弃她?
难道,单单只是,嫌弃她的离去?才如此报复?
自己,终究是没人要的人,没人看的人,那些近几日的温存,始终如冬日一般,总要走过,然而,迎来的春天,却是血红的苦难……她的世界,彻底陷入低谷。
无法复原。
那一夜,陈浅伊拼命的做梦,做的唯美的画面,女子笑的很是灿烂,男子却只有一个背影,转换着无数的画面,男子永远定格在她的梦境中的是背影。
恐惧降临,陈浅伊有些疯狂的再梦里哭泣,使劲的抓着自己的头,似是梦魇,似是清醒。
她要梦到他的正面,不是那种风淡云轻毫不迟疑的躲闪,是温柔绝美的正面,对视着她。
她再也不要永远看见的只是他的背影,追逐着他的脚步,永远追赶不上的步伐。
许久,苏吟浅才在梦中平定,嘴角含着笑意,在她的脑中是男女相拥,还有可爱的孩子。她的要求不多,只是一个他,一个她,一个孩子,还有一点温暖。
却是永远触及不到的遥远。
翌日,雄狮殿。
欧阳清一脸的笃定的笑意,和梦魔紧绷的面色缓缓相对。
“你说过,朕要什么条件都可以?”梦魔先打破沉闷的僵局,恢复一贯的冷漠淡然。
“是。”只要可以得到陈浅伊,他甘愿付出一切。
“朕要宁远城。”梦魔直截了当的开口,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犀利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欧阳清的反应。
欧阳清只是略微的停顿,眸中闪过一丝颤动,随后抿紧了嘴巴,一改往日的风流倜傥,许久,才道:“好。”温暖的声音有些冰硬,昔日的闲情淡定如今已被谨慎凝重所替代。
宁远城,是打开青都国的必要管道。俗语有言:宁远不固,则青都国天下安危所系也。
如今,这个少年帝王,北方唯一可以和青都国有所抗衡的霸主,点名指要宁远城,欧阳清一旦答应,那便等于是青都国和轩辕国维持的天平的失衡。
如今,自己方才的一个好字,便是葬送了整个青都国的命运,或许未来颠覆了整个青都国的历史。这样又如何?想起陈浅伊的楚楚可怜,自己何须如此在意这样的一座城市,即使未来被天下所耻笑,也无怨无悔。
只愿,她,那个永驻心间的女子,可以再展欢颜。
一切足矣。
梦魔被欧阳清的肯定答应,惹得有一阵子的失神,世间真的有男子会为了女子,那个虚无的爱情而弃一切不顾么?谁又会相信这个曾经情挑无数少女,三言两语,玩笑开来的风流男子会如此的坚决的为了一个被人不看好的女子而癫狂?
曾经的欧阳清像是桃花开满枝的桃树,所到之处,痴了数不清的芳心。如今却唯独对她,字字千金,多少年之后,桃花万里冰河,回想起今日,动一下,便会是心里的疼惜心里的眷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