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早知道,他不该那般残忍的对待她。
早知道,早知道,他不该无动于衷,次次让她卑微的道歉。
早知道,早知道,她离开是一个伤心地开始,一个后悔的泛滥,他一定不要她走!
早知道,早知道,许多个早知道,全部发生在,她离去之后,纷纷跟着出来,却没有一点用途。
终于知道,那日天山脚下,她为何要死去,如此深爱着一个人,怎么会委身于另一个人?
梦魔眸中闪着晶亮,片刻之后,陡然绽放出一道狠厉的光彩,她是他的!必须要回来!
即使是颠覆整个命运,她也必须得回来!
此去塞外,风沙三千里。极目眺去,竟全是混混沌沌看不到尽头的黄沙。
漫漫无尽头的金黄上,远远地一队人马,静悄悄的在这广阔的天地间行走。
那时这金黄的天地之间,那是唯一的鲜活颜色,红的耀眼,整整长达十里的红妆,在缓缓地前进。
浩浩荡荡的队伍,彰显了地位的非凡,是世间的女子梦寐的婚礼,然而,喜轿中的女子,却一脸愁容,眼中有着浓的化不开的忧伤。
到今日晚上,便达到宁远城,如今属于轩辕国的边城。
明日,自己便真正的成为青都国的太子妃,与轩辕国的皇帝梦魔再无瓜葛。
想到这里,女子的脸色有些苍白,在大红的嫁衣衬托下,显得更加羸弱,像是虽是可以离世消失的女子。
脑中环绕着,昔日的种种,他的恶对,他的温存,他的冷漠,他的一切的一切,清晰地像是黑白剧场里的电影,一点一点的缓缓放映,一遍一遍的回拨。
无尽头,无欢乐,忧伤的画面,悲哀的女子,沉重的结局。
突然,原本平稳前进的轿子,却突然停了下来。
陈浅伊白皙纤细的玉手,轻轻撩起帘子,抬眸,定格,眼底划过一丝喜悦,是他唤他来的么?
不远处,白马上坐立的男子,白衣冉冉,衣袂飘飘,除了脸上的疲倦,其余的还是温润如玉,如沐春风,干净的像是穿越过千山万水,灰尘丝毫沾染不上他一般。
陈浅伊下轿,大红的嫁衣在狂风沙尘中张扬的飞起,唇角的笑意,浅浅淡淡,却绚烂了整个沙漠,像是绿洲般,吸引人的心和眼。
“砂儿,我带你回去。”梦魔一开口,便是温和的淡然,语气中有着浓浓的心疼和不舍,总算在未到达宁远城之处,拦了下来。
陈浅伊笑意更深,梦魇总是这般,总会一开口,便是自己心底最关心的话语。吸气,轻声道:“是他让你来的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陈浅伊清晰地听见自己心底花开的声音,及其欢乐地绽放,带着极美的语调。
像是世间最美好的歌谣。
梦魇听到这句话,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叹息和不舍,停顿了许久,才充满担忧的开口道:“我早知道,梦魔如此决定,我定会违逆他的旨意,带你离开。”
陈浅伊眼眸中的笑意尽失,原本欢笑的面容,此刻已是被忧伤取代:“不是他派你来的?”
“砂儿,无论是或者不是,主要的是,你和我离开不是吗?”梦魇撇开眼神,无法直视那种悲哀,像是具有很大的魔力,可以使人跟着哀愁。
“既然不是他派你来的,敢问魇王找浅伊,为了何事?”陈浅伊收了收神,冷声回道。
心底悲哀的充斥着:不是他,不是他,自己伤到如此的地步,还会期盼他的到来?是傻,还是执迷不悟?
一语出,梦魇惊在当地,短短的一段日子不见,往日的温婉的砂儿却会变的如此犀利,没有了一点一丝当初的影子。
原来,在自己的心里遗留着的不是眼前这个犀利冷酷的淡漠女子,甚至对这个眼前的女子有说不出来的陌生,那个温婉大方,怯弱胆小的痴情女子,才是自己心中深藏的记忆。
这样又如何,她终是自己曾经的眷顾,如今的最爱,永远也放不下的依恋。
这样的砂儿,是京城里的男子逼得,使自己无心造成的,能怪得了谁,绽放出包容的笑意,对这个性情大变的女子,温声呵护道:“砂儿,你是不属于这样的命运的,我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