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他全懂,父皇母后劝过多次,但是最后自己以不继位逼迫,才达到目的。这些,她不知,也永远不会知。只是,自己的满腔爱意,她怎么可如此的不屑?
“你得到你想要的女人,他得到他想要的霸业,那我呢?我算什么?”浅蓝色衣衫的女子突然有了莫名的怒气,“为了我,为了我。真是为了我,你便让我走!”
很久一段的静默。
“不行!”欧阳清俊秀的面容始终平静如水,许久才道:“你是知道的,皇室的妻子,怎么可突然间消失?你真要是想离去,未来若可以,我会想法送你走。”
“哼,这样的话,我可以相信吗?”看着欧阳清,陈浅伊的唇角忽然扬起一个弧度,忽然,眸光变冷:“我恨你,我恨你你知道么?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你?”
手腕翻转,袖子中划出一把匕首,玉手轻轻的握住,眼光若有若无的看着那抹白光寒森,轻轻的,手指在刀刃上游走,像是在玩最危险的游戏。
“那只是一个面子而已。想让我走,你岂会不能?”陡然,陈浅伊脸色有些苍白,身子的气息有些凌乱,剧痛开始蔓延。但她始终是淡漠疏远的笑意,问道。
欧阳清眸中一阵慌乱,很聪明的女子。随即神色淡定,忽然大笑,笑意温暖如春,百花仿佛瞬间绚烂。“你不给我一个机会,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爱上我?”
陈浅伊忽然冷笑,眸中像是结冰般寒冷:“我给你机会?谁给过我机会?倘若爱情能有机会可言,如今我们还会在这里相聚吗?”漆黑的长发如同被风吹起一样猎猎舞动,眼睛里的光如同剑般凌厉:“我是一个被人穿过的破鞋,被人不齿不屑的女子,一个只会给你带来污垢的女子,你为何还要要我?”
手中的匕首有些微微颤抖,尖声的问着朱文君,眼眸中有些绝望和疯狂的光芒。
“不,不会的。”欧阳清被眼前的女子所震撼,多少年之后,他的脑中还环绕着这样的画面,女子的癫狂和失措,让人感觉到的并不是疯子,而是一种绝望中挣扎,想死不能死,想活不能活的无止境的绝望。
从前的爱情,他了解的太少,才会使她如今这样的难过?
“浅伊,不要这样子,你清醒清醒,浅伊,长途跋涉,你定是累了,我陪你休息去。”说罢,男子便想要抱起女子的身躯,却不料被女子陡然回来的匕首划伤了手腕。
一时间,两个人均安静了下来。
陈浅伊看着血红耀眼的血滴,滴滴下落,眼神一阵恍惚,许久,仍是冷淡的说道:“我不想和你同床。”
这时的陈浅伊清晰的感觉到,妈妈曾经对她的狠心,原来只有不爱的时候,才可以如此狠心。
“但是,太子是未来的君王,凤凰朝歌的统领者,太子想要怎么要臣妾,都是太子的事……..然而作为太子的妃子,理所当然没有反抗的理由。”一阵几乎让人窒息的沉默,在黑暗中的女子,全身像是发出光芒来般,浅浅的冷冷的说道:“但是,太子既然说让臣妾给您一段时间,那么我想,臣妾爱不爱太子,便是臣妾的事,所以臣妾不想侍寝,还望太子谅解。”
欧阳清始终是包容的微笑,时间,他会给她,无论多久,他都等,即使是一生,能这般的天天相见,便心满样意足。
“我爱的不是你的身体,而是你的所有。”眸中闪耀着忧伤的光芒,又是一个人陷入爱情的漩涡。
欧阳清手指拿开,远离了陈浅伊,长长地叹息:“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没在这儿屋里过夜。”
宫廷之内,是非之地,倘若被人知道,太子当夜走出太子妃的寝宫,想必宫中又有无数的闲言闲语诞生了吧。
陈浅伊看着欧阳清走了出去,才长长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眉头有些痛苦的皱了起来。接着便瘫软在地上。
心底却环绕着一句话:看来,看来,他也是个疯子,一个无可救药,和自己一样的疯子。
为情所困,迷茫看不清未来路。
只是,恐怕,自己才是真正的疯子,而他,只是一时迷恋所造成的疯狂。
以后日日早上陈浅伊去凤凰殿向皇后请安,皇后始终都是一脸平和,带着慈爱的笑意,温柔的关心着陈浅伊。
当然也少不了一旁活力四射叽叽喳喳的青都国公主。
看到陈浅伊温婉的笑容,和天然浑成的端庄美丽。朱姗姗缠着皇后闹道,也要尽早的和穆晨轩结婚。
未见其人,却闻其名不下十次,全拜这个古怪精灵的公主所赐,让陈浅伊的心底不由得环绕上来一些好奇,会是怎么样的男子,可以才华横溢,公私分明。对着皇室千金不卑不亢。
然而,时间久了,欧阳清夜夜并未与太子妃同窗的事情便被传扬了出去。
加上陈浅伊性子淡漠,除了早上的请安,大多数时间便是呆在寝宫里不出。
这些消息当然是莫芊芊从外面的宫女口中得来的。
当然,这样的话同样可以传到皇后的耳朵里。不免要传话叫陈浅伊过去。
传唤陈浅伊的时候,是个下午,阳光明媚,不疾不徐的步子缓缓地穿梭在宫殿之中。没有一点的紧张。莫芊芊也是一脸冷淡,没有表现出来丝毫的不妥。
在这个皇宫中,传言并不是无药可医。只要有一个人心系着你,那么你便会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