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怎么原谅你?那是他唯一送给我的东西,却被你毁了。”陈浅伊终于放缓了语气,没有了方才的淡漠,但是充盈着是满满的忧伤:“但是,你知道为何我又会原谅你吗?”
一直极力保持着平静的陈浅伊,终于还是伪装不下去,她怎么会不难过?又如何不难过?眸中蓄满了泪水,滴滴落在冰冷的白玉地上。
“是你的爱情,让我想起了曾经的我,我怎么能不原谅你?”
“眼里只有那个男人,我们唯一不同的便是,我没有你的勇气,去争取和维护自己爱的男人。”
“你还是个孩子,我怎么会跟你过不去?”
“你要相信我,相信丞相,丞相每次看见你的时候平静如水的眼眸会激起涟漪你知道吗?那天,那天晚上,我们只是凑巧碰到…….然而你却如此冲动。”
“甚至,你还摔了我的簪子,你知不知道,这支簪子对我多重要——它是我唯一可以感觉到一切是真实的寄托。”
“但是,我还是会原谅你,你不用感谢我,要感谢就感谢丞相吧。不是他,不是你的爱情,我是不会原谅你的,绝对不会的!”
陈浅伊看着朱姗姗,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闪躲和退缩,光明磊落。
“这些都是真的么…..你和轩郎真的没有,真的没有一点关系吗?”终于,朱姗姗软了下来,一字一句的问道,眼睛里有着极其复杂的光芒,她相信还是不信?
“你信不信是你的问题,我无从干涉,该说的,我已都说了。”
果然,朱姗姗的心底筑起的防备一点一点的瓦解…….她的眼底出现了内疚的光芒,抬头,坚定地说道:“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会让他们陪你白玉簪,一百支都可以的。”
“不必了,天下的白玉簪,都抵不过那支。”陈浅伊淡漠的说道,那支是他送的,什么也取代不了的。
“那你还会生我气吗?”朱姗姗扭扭捏捏的问道,终究只是个未长大的孩子。
“生的话,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赶紧去找你的轩郎吧。”陈浅伊嘴角含着笑意,催促道。
朱姗姗很是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看着她眼里的淡漠和冰冷的神色,看着纤细柔弱的外表——却蕴藏着极度的洞察力,洞穿一切。
这样的女子……真的是与众不同啊,淡漠之中隐藏着浓浓的人情。
“参见太子。”一个仆人装束的男子形色匆匆的对着欧阳清行礼。
欧阳清瞥了一眼,是丞相府上的侍卫,淡淡的问道:“何事如此匆匆?”
“回太子,是丞相的书信。”
欧阳清点头,刚想迈步走开,陡然间像是想到什么般,自然地说道:“丞相在和皇上谈论紧急要事,不便被人打扰,你交给本王便好,一会本王自会拿给丞相。”
侍卫微愣,接着便恭敬的递于欧阳清,接着便行礼道谢,匆匆离去。
许久,欧阳清眸子有些凌厉,伸手撕开信封,展开,快速的扫了一遍,眸子的神色越变越深沉。
看完之后,完整的叠好,放在衣襟之中,唇角划过一丝笑意。
当夜,太子妃殿内,欧阳清灼热的眼光紧紧地盯着陈浅伊。
陈浅伊有些慌乱,看着男子一步一步的向着自己走来,她喘息着,害怕他的接近,在她的心底,除了梦魔的碰触不让她感觉到厌烦之外,其余的人的接近,会让她恶心的想吐。
“你想做什么?”陈浅伊苍白着脸,没有血色的朱唇抿的紧紧地,双眼四处乱看,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浅伊,我想抱抱你。”欧阳清的语气有些哀求,一张口,是扑鼻的酒味。
陈浅伊皱眉,原来是喝醉了,难怪会这般的失去往日的风度。
“浅伊,就一下,一下下就好,你马上就要离开了,给我一下的温存,我便知足,会大方的祝你幸福。”欧阳清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是那般的爱她呀!爱到骨子里,爱的一想,心底都是隐隐的疼痛。
陈浅伊心底盈上了心疼,可是当男子靠的更近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了浓浓恶心,条件反射般的向后急退。
欧阳清默不作声的看着陈浅伊,看着这个自己爱的死去活来的女子,目光在疼惜中带着一丝冷酷。
陈浅伊被这样的眼光看的有些颤抖,更加的想要逃离。
终于,欧阳清失去控制的对着陈浅伊狂笑——这个纤细苍白的女子,是他一眼便仍定的生命,想要好好的呵护着的全部,可是,她怎么样对待自己,像是避开蛇蝎般的躲避着自己。消耗着自己全心全意的爱,拥有者这个青都国最高的皇权,然而,所有的难过,所有的痛苦,全是他一个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