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颗飘忽不定的心思。
梦魔俯身,想要抱起女子,然而陈浅伊却霍然的站起,退离开来,眼中充满了坚决,以剑撑地,微微喘息,许久轻轻的说道:“珍重,告辞。”
说罢,便强自飞身离去,在离去的时候,梦魔依然隐隐约约感觉到女子的摇晃。
梦魔提足想追,然而脚底却有千斤重一般,无法动弹。
他们这一次的分别,没有伤痛,没有争吵,没有怨恨,有的只是一句余音袅袅的珍重。
然而这样的话别,更让梦魔没来由的心惊,他们曾经轰轰烈烈,曾经千回百转,曾经沾沾自喜,曾经柔肠寸断。到了最后,最悲哀的分手竟然是悄无声息,竟然是悄无声息。
翌日,梦魔带领十万大军,返回轩辕国。
无论是凤凰朝歌,还是轩辕国的臣子都万分惊讶,为何一夜之间,梦魔的思想会有这么大的变故。
大军过了宁远城,便是黄沙漫漫,然而,梦魔远远地看见了白衣男子沧桑的面容。
两个人相对无言,白衣男子在看到没有自己想见到人时,神色有着明显的落寞,那一刻,两个兄弟,生平第一次心灵紧密的接近。
等候的白衣男子,许久才回神,微微一笑,笑容温暖如春,在这塞外异常的乍眼,说道:“臣,恭迎皇上回国。”
梦魔眼神迷茫,还沉浸在思绪的沉重中,始终未语。
魇王在马上看着自己胞弟的脸忽然间有些忧心——怎么会又变成了那种消沉颓废的气息?仿佛当初挥兵南下时的意气风发,只是利剑出鞘,立刻又返回鞘中。
此刻的梦魔的表情是如此的淡漠而疲倦,完全没有了前些日子纵横沙场,令千军辟易的凌厉锋芒。
这样的神色,让梦魇又想起了过去五年,苍白,淡漠而忧郁的男子在后庭花院醉生梦死的奢靡皇帝,无心朝政,一心奢华。
犹记得,梦魔曾经醉酒,喃喃吐出的“活的痛苦,不如死掉”时的表情,他不禁悚然。
梦魔突然间抬起头,骑马走至自己兄长的旁边,拍了拍魇王梦魇的肩膀,抬起手来,指着南方苍黄的天际:“那里曾经是我的梦想,为了她,我却放弃了。如今,我是多么渴望,我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按着自己的心性儿走,可以追她到天涯海角。”
黄沙簌簌的吹到脸上,紫衣男子抬头极目眺望着南方,眼里却含着一种宿命的苦笑——这么多次,他一次又一次的与她擦肩而过。命运,似乎没有给他们两个人半点的机会。
霸业爱情,自古难兼得。
自从初遇,到伤害,再到分离,他们的之间一直是沉重的,充满着难过。他们的爱情脆弱的一触即碎。
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惨。
轩辕国,帝都。
后庭花院。
美人如玉,歌舞彻夜。枝头花蔓袅,金樽酒不空。旖旎糜艳的气息流荡在空气中,各种**催得人昏昏然如饮醇酒。
苏峰冷眼站在一旁,眼神有些飘渺,定定的看着梦魔怀中的女子。
笑颜如花,绝世容貌,风华脱俗,好一个倾国倾城的人儿!
“皇上。”女子娇声的唤道,声音有着浓浓的魅惑:“您把我带到皇城里,就是为了让我住在后宫庭院吗?”
梦魔挑起眉峰,搂过怀中笑颜灿烂的美人,“那朕将落尘殿赐予你。苏峰,派人去整理一下落尘殿。”
恍惚的眸子下掠过一道阴影,有些僵硬的回道:“是。皇上,流姑娘。”
女子的笑容陡然僵硬了一下,眼神有着微闪,接着嘟嘴向着梦魔娇嗔道:“皇上,您的侍卫可真是死板哦。”
梦魔宠溺的亲了亲她的嫩腮,“苏峰就这样的性子。别管他就是了。”黑黝深邃的眸子教人看不清他的思绪。
“那,砂儿姐姐回来了,我们都是流姑娘,怎么分得清楚?”
她微微皱眉,眼波中流转着踌躇,思考的神色配上天仙的容貌,谁会说舍不得?
“就算是有一把个流姑娘,朕也不会搞错,何况,她不姓流,她姓陈,朕的陈浅伊。”梦魔淡淡的话语里,暗示着陈浅伊的在他心底的位置无人能比。
藏匿在长袖下的手指,狠狠地陷进手心里,梦魇何时能在寻到他的浅伊,会不会这一寻,又是五年?
唯有不停的,不停地派着人去寻找,他才会有希望的存活着,感觉到,自己在这冰冷的世上,并没有完全的失去她。
“皇上,那我呢?我在你的心里是什么位置?”女子的声音有些酸涩,那个当初东方家的不起眼的小丫鬟,今日却可以踩在自己的头上作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