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娘养的,这石弹打磨起来虽然费功夫,但着实要得!”关兴龙兴奋地手舞足蹈,可惜啊,城里就只有十几架投石机,而且射龟速,不然这些蛮子还真不够瞧得。
云梯竖了起来,蛮兵们一手提着盾牌,一手扶着梯子,将刀咬在嘴里,飞快地向上爬来,一里多长的定远城城墙上,每隔不到十米远便有一架云梯竖起,而在梯子的下面,是累累堆集的尸骨。
城上的士兵站起来,手里捧着石块,大吼着向下砸去,檑木带着绳索唰地落下,每一次起落,都是带走数条人命。更多的士兵手拿着推杆,叉着云梯的梯头,众人合力,一声喊,便将云梯远远地推开,众***笑着,看着云梯之上的蛮族要么掉落空中,手舞足蹈地如同一块石头般落下去,要么死死地攀着云梯,随着云梯一齐倒下,结局却都是一样的。
一锅锅的沸油抬了上来,士兵们看也不看下面的情况,翻腕便倒了下去,顷刻之间,城下便响起不似人声的惨嗥,滚烫的油脂里加了粪便,被烫伤的人一般很难治愈。
改良过后的八牛弩一次能射四支长弩,他们的目标却是那些大型攻城器械,当众人每每听到那熟悉的嗡的一声响时,便知道又有四支长弩射将了出去。
眼下的定远城,所有百姓都被预先撤走,城里仅仅只剩下了五千名士兵,根据李清的要求,他们将一直坚守下去而不能撤退。虽然面对着数倍于自己的敌人,但关兴龙却夷然不惧,这个因为在与狼奔军夺旗之战中一战成名而得到赏识的猛将骨子里便有一股好斗的因子,敌人愈强,他愈兴奋。虽然断了一臂,再也挽不了弓,射不了箭,但他却凭着坚韧的毅力,硬是掌握了仅凭双腿控马,单臂挥刀作战的本领。上帝对他关闭了一扇门,却又为他打开了另一扇窗户,独臂的关兴龙臂力奇强,单手执刀,能一刀下去便斩断尺来粗的园木。
“大帅给我们上课时曾说过,攻城者,十倍攻之,五倍围之,否则很难破坚城,这伯颜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想如此强攻便能拿下我的定远,哼哼,给他一点教训,让他安份安份。”
关兴龙一边冷笑着,一边继续捶着面前的牛皮大鼓。
伯颜的投石机终于推到了射程之内,由于技术的原因,蛮族的投石机射程始终不如定州的射程远,将投石机这种大型而又笨重的攻城武器送到如此近的距离,很可能遭到对方的重点打击,但伯颜不在乎,他的投石机分布在一里多长的攻击面上,而且这一次草原蛮族的攻击准备充分,工匠都随带在营中,一边损失,一边补充,他不怕损耗这些东西,只求这些东西能给定州一定的打击,那怕他只有机会打出一石弹,但只要这一石弹落在城墙上,落在城上的士兵中,伯颜就觉得是值得的。
果然,当伯颜的投石机出现后,城上的八牛弩便将攻击重点调整为打击这些投石机,而城内的投石机也纷纷调整射程,开始了远程攻击这些能对定远造成威胁的武器。
伯颜的这一微略立时凑效,虽然投石机对定远城造成的威胁并不大,但却有效地牵制了城内的反击,攻城的士卒立时压力大减,攻城车,蒙冲车纷纷冲到了城下。怪叫着的蛮族士兵飞快地沿着云梯,顺着攻城车跳上了城墙,蛮兵第一次攻上了城墙。
短兵相接。
关兴龙挥动令旗,他的第一支预备队出现在城墙上,这些预备队就是为了这一时刻准备的,士兵们挥舞着长矛钢刀,飞快地扑上,那里出现了险情,这些预备队便出现在哪里,枪戳刀砍,将立足未稳的蛮子又赶下城去。能攻上城墙的都是各部的勇士,他们的单兵战力极强,但定州兵从来都是强调集体作战的力量,一排排的长枪集体戳出去,而且分工极为明确,上中下三路无所不包,任你三头六臂,也会被扎几个洞眼,然后被几把长枪挑起来,重重地摔在城上。
当最后一名攻上城的蛮子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长枪时,他眼中露出绝望之色,居然一个转身,从高高的城墙上跳了下去,城墙下尸体垒得极高,如果运气好,还有可能活下来,但被这些枪戳上几个眼,那铁定是没有活路了。
一天的攻击惨烈之极,城上城下,四处都是躺倒的尸体,虽然定州兵占据着地利,武器也领先于对手极多,但面对着这种强度的攻击,仍然付出了不少的伤亡,当太阳西沉,蛮族吹起收兵号角时,关兴龙终于松了一口气,第一天,总算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