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学士夫人正在大堂里训媳妇到口沫横飞,她儿子的事被传出去之后,愿意与他结亲的女子少之又少,她只得拼命寻觅,好不容易找了个边陲的小文官,将其女儿娶了过来,却发现这个媳妇木讷又小家子气,完全不抵沈芳怡的一分,于是,这个媳妇变成了满心怨气的大学士夫人的出气筒,每天伺候大学士夫人早起到睡觉不说,大学士公子张诚因为虐待侍女事件被人人指责,变得阴阳怪气起来,对其妻子自然不会多尊重,心情好了,便不搭理,心情不好,则对其拳打脚踢。
大学士府媳妇文秋本来是文官嫡女出身,却因为母亲早逝,府上被父亲的宠妾把持住,不仅她的嫡亲弟弟被养成了体弱的废物,连她也为了父亲所谓的前程,被草草的嫁进了大学士府,她身无任何筹码,只能成为弱者,对大学士府的一切恨不得早日解脱。
有一仆从匆匆的跑上来,惊慌的说:“夫人不好了,明珊公主和沈家二小姐来了。”
大学士夫人斜了斜三角眼,疑惑的说:“她们来做什么?”她又看了看在一边畏畏缩缩的媳妇,厌恶道:“还不快下去,等着丢人么?”
大学士夫人整了整头发,叫小厮迎接三公主与沈芳菲,她虽然对两个人不请自来感到不满,但也不会显露一分,她笑着说:“今早我就听见喜鹊叫了,原来是三公主来了。”她话里并不提沈芳菲,对沈家退婚的不满显而易见。
沈芳菲的身体里已经并不是小姑娘,并不会对大学士夫人的轻慢而感到不满,只是轻轻了笑了笑说:“夫人,还有我呢。”
大学士夫人见沈芳菲这么说,皮笑肉不笑的回答说:“沈二小姐也来了,难怪这喜鹊吱吱多叫了几声。”
沈芳菲与三公主为了在势头上压住大学士夫人,都是精心打扮而来,三公主身穿一贯喜欢的大红色长裙,袖口上绣着金色的莲花纹路,裙角还用金丝勾出了几片祥云,发髻她带着皇帝赐予她的镂金凤钗,显得贵气逼人。沈芳菲穿着淡紫色长裙,外披银丝薄纱,长发用沈太妃赐予的蓝烟暖玉轻挽,她颈间一条晶莹宝石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清冷得让人不敢接近。
三人还未对峙,大学士夫人已经落了下乘。
在厢房里偷看的文秋,看了这两个贵女,不由得心生自卑,心想人和人的命果然是不一样的。
三公主将沈芳菲当成了自己的小姑子,自然不会喧宾夺主,她跟沈芳菲使了使眼色,让沈芳菲开口。
沈芳菲接到了三公主的眼神,感激的对三公主笑了笑,清了清嗓子说:“我邀三公主去我家的庄子游玩,却不见了一直在使唤的粗使丫鬟,听她家人说,她居然被大学士府借来了,所以我来瞧瞧,把那个不成器的丫鬟给要回去。”
文秋在厢房心里一突,想起了陈诚似乎最近从外面绑来了一个丫头,那丫头虽然不是顶美的,但是有一股乡野的天真烂漫之气,看着瘦瘦小小的,力气却很大,陈诚几次欲对其不轨,都被她打了回去。
陈诚最近都与丽妃的弟弟李理混成一气,最近正迷恋某个青楼小妞,两个人在一起将那青楼小妞在床上折磨得要死,这架势,是生生要她断了气才行,反而没有空来管呆妞。
其实,陈诚对呆妞稀罕得很,一是因为她与沈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动了她,就仿佛动了那个事到临头收回八字庚帖的沈芳怡,二是因为她有着不同于别的少女的青涩,反而是又辣又呛,像个小花椒,让人不禁望而生畏却又想一探究竟。抱着这样的心里,张诚反而没有动呆妞,而是准备把她慢慢养着,慢慢品尝。
大学士夫人自然不会那么清楚儿子房里的事,她知道自己的儿子爱玩女人,那就去玩好了,反正买进来的女子,生死都是由命了。但是她不知道,自从儿子结识了那个断了腿的李理,两人在一起,一个是臭名昭著,一个是前途尽毁,反而越来越放浪形骸起来,嚣张到连看上的民女也敢抢了。
大学士府夫人听了沈芳菲的话,笑了笑说:“我不记得我有去过沈家庄子啊,更不记得我向沈家借过什么粗使丫鬟,怕是沈二小姐记错了吧。”
沈芳菲也学着大学士夫人,笑了笑说:“大学士夫人是没借,但是您儿子呢?”
大学士夫人见矛头直直指向自己的儿子,不由得脸色一变说:“沈二小姐可不要血口喷人,如果我儿子真的借了沈家的丫头,请拿出证据来,而不是突如其来的找我们要人,有的丫鬟心可大了,谁知道去哪儿了呢?”
大学士夫人这话说得有些不客气。
一旁沉默的三公主皱了皱眉,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大学士夫人见三公主在一旁,声音又软了下来说:“沈小姐你一定是弄错了,诚儿自从出了那事,便被他父亲勒令在家狠狠读书,哪儿都不去的。”
大学士夫人矢口否认,即使三公主在,沈芳菲也也无法带着众人搜大学士府,只得偃旗息鼓说:“如果夫人见我那笨笨的粗使丫头,还得将她还给我,她一家老小,还盼着她回去呢。”
三公主在一旁,高贵冷艳的说:“那丫头天真浪漫,我还挺喜欢的,要是被我知道谁拐带了她,我非饶不了那个人。”
大学士夫人见三公主、沈芳菲来的突然,又一副那个丫头必定在这里的样子,心中早已没了信心,只得应道说:“我也帮沈二小姐找着这个丫鬟,三公主放心,有了三公主的喜爱,还有谁敢动这丫头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