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听见丽妃失宠的消息,并没有表现得特别开怀,只是掀了掀眼皮,她本来就不是傻子,这阵子的磨难,宫中人的转向,让她更加的深沉,她在皇帝面前装成一副小女儿的娇俏模样,但是她内心知道,自己是再也回不去了。
十一皇子知道自己与姐姐即将要长久的不见面,所以在下了课以后尽量都来陪伴三公主,他的身边人都知道详情,包括皇帝与淑妃对十一皇子此举,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时间过得很快,到三公主快启程的日子,十一皇子将自己库房里最好的小东西全部都装在匣子里,通通塞给三公主,三公主看着这些小东西似笑非笑说:“没想到弟弟这么大方,这些东西可是我向你讨了好久都没讨到的。”
十一皇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当时弟弟不懂事。”
三公主出了此事,少女的青涩仿佛褪去了很多,增加的是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她随意的靠在床栏上说:“弟弟你也该长大了,我走了,母妃留给你保护了。”
都是在深宫中长大的人,就算十一皇子地位崇高,也能看到很多的宫内的机巧,他笑着说:“我当然能保护母妃。”
三公主侧了侧头,神色一紧,严厉的说:“你拿什么来保护母亲?现在母亲在宫中看着虽然风光,却是高处不甚寒,本来我们与太子关系紧密,太子登基了我们也能有个善果,但是三皇子、四皇子、九皇子登基呢?你能保证他们能善待你和母亲?我去了羌族,自身难保,到时候不知道何时才有相见的日子。”
十一皇子听了这话,脑中一片混沌,淑妃没想着让他争夺皇位,所以也没有跟他灌输之类的想法,他学到的全是谦谦君子,忠君爱国,虽然权势的斗争让他看到了这些表面和睦的哥哥们的一个恶脸,却不敢去面对。
三公主见十一皇子迷惘的神色,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他的头说:“你还小。”她不在宫里,只有淑妃与十一皇子相依为命了。
四皇子只管着拿着耳环叫丽妃做事,丽妃失宠了对他的利用价值也不大了,这一页便揭了过去。
但是他不知道的,在宫里,稀稀落落的传起了这样的谣言,这谣言起先是从低级打杂宫女里面传来的,“丽妃与四皇子有染。”
如果丽妃还是像以前那样野心勃勃还好,但是丽妃几起几落,又掉了孩子,仿佛是失去了斗志,对宫中流通的事变得懒散起来,本来只是杖弊几个宫人的事,却在没有约束加上有心人的煽风点火下,变得沸沸扬扬。
宫中的小太监被压久了,心里变态得很,见丽妃与四皇子的事没有人出来压制,便开始口口相传,那些艳事,仿佛是自己亲眼经历过似的。
宫妃们听见自己的贴身宫女传了,只是拿着扇子捂着嘴巴笑而不语,谁也不会去将这个事捅破给老皇帝,没人愿意自己被传带绿帽子,皇帝也如此,但是,纸包不住火,这是肯定的。
皇帝思量了一下羌族的事,羌族现在的首领只比他小几岁,但是他身边的少将军却手握军权,虎视眈眈,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开始突突的疼,一则是为他那可怜的女儿,孤身嫁到羌族给一个足以做他父亲的人为妻,另一则便是他见羌族首领人到中年,膝下却只有一个5、6岁的乳臭未干的儿子,而他弟弟一家却虎视眈眈,这么一看,其实三公主此去,危机重重。
在国事上皇帝虽然心硬如铁,但是在家事上心却软得很,他起先觉得淑妃包括她身后的北定王府荣宠太盛,对太子造成危险,但是到了现在,他对淑妃的心又软了三分,对三公主也实在是内疚,但是皇帝的这种心思不能对其他人说,一软软的酸涩气儿在心里,不知道是从哪儿出。
深夜,皇帝阅完了折子,叫着自己的贴身太监常喜陪着自己的在御花园里走走,常喜的面上有些纠结,他皱着脸说:皇上,都这么晚了,您还想出去走走?万一那花园的里的不干净的东西脏了您的眼怎么办?“
皇帝听了这话,呵道说:“放肆,我是这个帝国最有权势的人,难道还怕什么?倒是你,揽着我不去御花园,是不是有别的心思?”
常喜轻轻了的打了自己两巴掌说,“哪儿有的事,我只是怕您累着了,奴才这就带路。”
伺候皇帝的人这么多,最忠诚最得皇帝心的人便是常喜,皇帝自然不会为难他,他笑着说:“就你歪主意多。”
常喜在前面带着路,心里却叫苦不迭,这到了深夜,奴才们松懈了大半,要是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皇帝,那他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要说常喜也真命背,心中觉得忐忑吧,还真让他与皇帝一起遇见了一群偷懒的小太监,小太监们在御花园里站着,叽叽喳喳不知道悄悄的说着啥。
常喜皱着眉头正欲上去呵斥,却不料皇帝眼睛一横,制止了常喜,常喜弓着腰,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要是让皇帝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东西,那可怎么办呀。
皇帝悄悄的走过去,他不是没听过壁角,小太监们一般都是说说家长里短,让皇帝这种不识人间烟火的人觉得格外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