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新落水一事,除了主谋沈芳菲,第一高兴的便是沈芳霞,她作为前途不显的三老爷的女儿,虽然是嫡女,但是在府中地位平平,她又是个掐尖冒酸的性子,心想一定得抱着祖母这颗大树,通过祖母的人脉,嫁个好人家。
沈芳菲是大房的嫡女,在府中是头一份的,交际也颇为广泛,但是她因为知前世沈老夫人做的一些糊涂事,且性子不像以往一般撒娇爱俏,虽然礼数对沈老夫人做全了,亲近上还是少了两三分的。
沈芳霞虽然性子刻薄,但是一双小嘴也甜得很,博得了沈老夫人不少的喜欢,但是自从方知新来了以后,沈老夫人放了不少关系在她身上,凭什么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孤女夺了她的宠爱?沈芳霞对方知新恨得牙痒痒的,每次两人说话都是夹枪带剑,可是方新知却是个忍得住的,每次都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三姐姐我哪儿做错了?”,惹得下人都觉得是这位三房嫡女太霸道,惹得那悲催的表小姐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沈芳霞身边的侍女晓蕉也是个灵活的的,知道自家小姐最在意什么,她悄悄趴在沈芳霞的耳边说:“听说这事不是意外,是大房那位做的。”
“诶哟?连大房那位都惹上了?”沈芳霞捂着帕子实在是惊讶了一把,虽然沈芳菲身份贵重,结交的都是贵女,但是在府中并不是横行霸道的,反而对这些姐妹都客气。可是如今这一出手,真是让沈芳霞开了眼界,到底是大房的贵女,够霸气!
府里的下人不知道方知新落水的来龙去脉,只知道这表小姐半夜突然落水了,必有秘辛,再加上方知新一向喜欢对下人和蔼可亲,一说起落水,便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是让不少下人同情她的,寄人篱下,被这府里的小姐整了又如何?只能忍气吞声了。
沈芳菲听见荷欢的耳报神,冷笑说:“我还不知道我这位表姐人缘这么好。”但是也只能欲言又止了,难道要将给自己哥哥下药的事说出来扮个委屈,别让人惊掉了大牙。
沈芳霞几次来探沈芳菲,言语之间都有想问问方知新到底犯了什么事的意思,如果是小事,沈芳菲能坦然告知,但是如果是关于到自己哥哥的,也只能左顾右盼支支吾吾了。
沈芳霞在不刻薄的时候还是十分好说话的,她性子伶俐,老是说的沈芳菲的春秋阁欢声笑语一片,沈芳菲原本是不太喜欢这个三房姐姐的,都在最近的相处中博出几分情,这样的爽利的女子,怎么就被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书生夺去了心神呢?沈芳菲无奈的摇摇头。
“妹妹这是怎么了?”沈芳霞捏着帕子,见沈芳菲紧蹙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沈芳菲回过神来,笑着说:“我在想姐姐会嫁一个怎样的夫婿。”
沈芳霞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母亲已经在帮她相看夫婿,听到此话,不由得羞红了脸,娇声说:“妹妹可是越来越混了。”
所谓有共同的敌人,就是一派的,沈芳霞以前觉得沈芳菲有距离感,很少刻意接近,但是有了方知新这个共同的敌人,仿佛亲近了很多。
沈芳菲拿着天水蓝色的瓷器,淡淡的抿了一口,叹口气心想好歹是自己的姐姐,拉扯一把吧。
这厢沈芳霞与沈芳菲正聊得开心,那厢沈老夫人却不太痛快,她听说了府中的留言,自己的嫡亲孙女儿居然将方知新半夜丢到湖里去了,姐妹之间相处哪儿有这样的,就不怕被下人戳脊梁骨?老大的女儿是贵重,但是这么霸道的性子也太容易闯祸了。
沈老夫人去探了方知新,她见方知新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整个房里散发的一股药味,她见了沈老夫人踉跄的要下跪,沈老夫人连忙扶住她,嘴里说着“我的心肝哟,造孽哟。”要是沈芳霞见了一定会吐槽说这是哪门子心肝?
方知新是个心细的,几年对沈老夫人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已经让沈老夫人将她放在心里,如果不妨大碍的话,甚至比那些所谓的贵女孙女高了。
方知新身边的孙嚒嚒连忙扶着沈老夫人说,“老夫人赶紧歇一歇,小姐虽然病了,还是念着您的,万一让您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沈老夫人坐在方知新的床边,方知新只叫了一句“祖母。”就说不出声来了,沈老夫人定了定神,摸了摸方知新苍白的小脸,自己的妹妹只有这么一点子骨血,她必定要给她一个交代。
沈老夫人叫身边的丫鬟扶她去了大堂,并吩咐跑腿的婆子说叫沈芳菲过来。
跑腿的婆子在这个府中惯是会察言观色的,她跑去了沈芳菲的春秋阁,笑着对沈芳菲说:“沈老夫人请小姐过去了。”
沈芳菲点点头,婆子缓了缓说:“老夫人刚从表小姐那儿出来,看似心情不大好。”卖沈芳菲面子就是卖沈夫人的面子,这个沈府到最后还不是由沈夫人来主持的。
沈芳菲吩咐身边的丫鬟给了婆子一个小荷包,婆子拿了荷包一捏,知道荷包里的打赏数量不少,舔着脸小说:“多谢小姐。”
沈芳霞听见婆子如此说了,她皱着眉说:“就知道那个装可怜的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