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云雾身穿夜行衣,趁着侍卫不注意,刺溜翻墙出去。
此时大街上早已漆黑一片,只有一家酒楼里还点着蜡烛迎接最后一名客人。
楼上包间里有一个红衣男子,他妖娆的坐在窗边小口饮酒,只见他一双丹凤眼时不时的瞥着窗外,鼻似弯钩,面白如玉,一种阴柔美在他身上由内而外体现出来。
听到来人步履轻盈的脚步声之后他妩媚一笑,“恭喜啊,终于如愿以偿进宫了。”
云雾眼神冰冷,不似平日里顽劣不堪一般,冷哼一声,“解药呢?”
男子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冲云雾扔过去,眼中充满戏谑,“本阁主救了你一命,不打算以身相许?”话落移形换位到云雾面前,伸手去挑她的下巴,却被她完好的躲开。
“救我的人多了去了,你若是不嫌弃,我不介意一女多夫。”
男子嘴角一抽,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入宫后,哑婆会接应你,等你大仇得报,别忘了答应本阁主的条件。”
“花满天,我姑姑怎么样了?”
花满天挑眉,“没死!”
“你……”云雾欲言又止,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你最好祈求她无恙,若是她出了事,你永远都得不到你想要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云雾幽幽一叹,扯开扣子脱衣要睡,脱到一半,突然被一个声音吓到,“去哪里啊?”
云雾嗷的一声大叫,急忙穿好衣裳,东张西望才见到那人此刻躺在床上双手环胸瞧着自己。
她哼唧一声,“喂,你好歹等我进来之后打声招呼吧。还有,我脱衣服的时候,你为何不闭上眼睛?”
“又不是没见过?”月顿了顿又补充道,“没什么看头。”
云雾嘴角一抽,“你……你给我滚下来。”
“你有本事滚上来。”
云雾彻底被噎到,二话不说一屁股坐在床边瞅他。
月碍着脸面,只能往里挪挪窝。只听她声音有些低哑,甚至还掺杂着些许无奈,“月,我们算是朋友吗?若是以后我被人欺负,你会帮我吗?”
月扯开话题,冷声骂道,“笨女人,你可知他们父女二人是故意引你上钩的。为何非要进宫?”
云雾苦笑点点头,“我有必须进宫的理由。”
“可跟我说说?”
她转身低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杀的那个是宜王,想必也是有必须要杀的理由,是也不是?”
他并未开口,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她叹息道,“以前从未想过人会有迫不得已之时,只知命是自己的,想如何生便如何生,想何时死,便何时死。如今想来觉得有些可笑,为何自己偏偏也迫不得已的地步呢?”
“若你不是自愿,即便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不会答应,难道不是?”
云雾点点头,与他四目相对,“从前是,如今……身上背负太多东西,不得不做。”继而又补充道,“那些东西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想抛又抛不掉,只能想尽办法解决后,自己便能解脱了。”
他并未再开口,而是替她抹去她自己都不知何时流下来的眼泪。
“你同情我?”云雾又问道。
他摇摇头,云雾满是感动,以为他要说出什么让自己更欣慰的话,结果他说,“我可怜你。”
云雾两眼一翻,傲娇的转过头去……
望着高高的宫墙,云雾心中感叹,这宫中究竟锁住了多少女子的青春?新人笑旧人哭,眼光一扫,一群富贵小姐身后还站在小丫鬟仆人等等,有的眼神中便能看出欢喜,有的却是紧锁眉头。
是啊,谁又能在未来算准自己的命?人,为何偏偏最难做的便是听天由命?
她突然心中有些不悦,脑子一抽,对着小月道,“你说……这些女子中,你家群主算不算是最丑的?”
小月脸一黑,这该如何回答?若是回答是,得罪是梅香;若回答不是,得罪的可是更恐怖的人。
谁知云雾未等她开口,自问自答道,“不算,梅香没有龅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