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苏昊就站在码头上匆匆地给陆秀儿又写了一封信,信中说明熊汲是自己介绍过去的,让陆秀儿照着寻常做生意的价钱,与熊汲商谈合作事项。熊汲收起书信,向苏昊称了谢,然后便与徐光启一道,上了小船,径向南浦驿而去。
送走熊、徐二人,苏昊心里轻松了不少。现在不管邬员外要出什么招,他都没什么负担了。勘舆营有100多号人,这个邬员外就算是当地的土豪,难道还能凑出更多的护卫前来寻衅不成?
下午的勘测平平静静地结束了,勘舆营众人回到临时营地,生火做饭,准备歇息。郝彤在营地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对苏昊报告道:“苏百户,咱们营地四周,多了一些眼线,看来,邬员外还是在惦记着我们呢。”
“是吗,带我去看看。”苏昊应道。
郝彤引着苏昊来到营地边上,苏昊顺着他的指点看去,果然见到在街边、树下等处,各有一些闲人在晃悠。他们无所事事,装着过路或者摆摊的样子,眼睛却频繁地盯着勘舆营这个方向。郝彤是当过军中斥候的,眼睛很毒,一下子就看出这些人来者不善了。
“娘的,这姓邬的到底想干什么?”苏昊嘀咕道。
郝彤道:“依属下的猜测,他应当是在找帮手。现在帮手还没到,所以他要派出人盯我们的梢,以防我们不告而走。”
“难道他还会勾结强人来找我们的麻烦?”苏昊问道。
郝彤摇摇头道:“这倒不至于,勾结强人陷害官兵,这可就真的是谋反的大罪了。这个邬员外应当是有家有业的人,不至于会做得这么极端。”
“那么他能找什么帮手?”苏昊又问道。
郝彤道:“看对手的这个阵势,或许是想等官衙的人来经办此事吧。”
“我们没做错什么,官衙也奈何我们不得。”苏昊说道,“不管他了,咱们该吃就吃,该睡就睡,等他出招,咱们再见招拆招好了。”
郝彤抱拳道:“末将也是此意,只是担心苏百户不放心罢了。”
涉及到打仗的事情,苏昊自认为经验不如郝彤和邓奎充分,索姓把权力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安排值勤等事项。郝彤是个心细如的人,他一方面命令勘舆营的士卒要照常歇息,不得张皇失措,另一方面又安排下几层暗哨,严严实实地防守着营地,以防不测。
苏昊等人仍然住在驿馆里,他们倒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如果公差在驿馆遭袭,那可是天大的事情,相信像余宜这样的地头蛇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生的。
这一夜居然又是平平静静地过去了。第二天早上,苏昊和陈道离开驿馆,回到营地,郝彤向他们报告说,营地周围那些盯梢的人头天晚上一直都没有撤走,但也没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这种情况让苏昊觉得心里老大地不踏实,想想看,自己得罪了人,人家不急着上门来找事,而是安排下一群人在旁边盯着你,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
“陈主事,你看这事当如何处置?”苏昊向陈道请示道。
陈道说道:“既然这个邬员外迟迟不肯露面,咱们也没必要等他了。用过早饭之后,咱们就按原计划启程吧。我估计,看到咱们启程,他该会着急了,否则,咱们一离开这樵舍驿,他还能找谁去?”
“这老家伙还真是沉得住气啊。”苏昊嘟哝道。
陈道笑道:“改之,以后可记住了,好生约束你的士卒,不要惹事生非。你看现在咱们都成了惊弓之鸟了。”
苏昊叹道:“这岂是我想不惹事生非就能够躲得过去的?”
勘舆营开始拔营启程了,看到士卒们在收帐篷,不远处那些盯梢的人都动了起来。他们凑在一起互相商量了一下,随后便有几个人匆匆忙忙地跑开了,估计是回去通风报信。其余的人依然呆在原处,继续观察着勘舆营的动向。
苏昊决定不给对方留下反应的时间,他下令众人加快速度,一切按照战时要求去做。前后不到半刻钟的光景,勘舆营的士卒们就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停当了,那些住在驿馆里的绣娘们也都出来了。苏昊一声令下,队伍浩浩荡荡地向码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