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用浴巾擦了一把脸,泪水不知什么时候也流了出来。他与何磊分头去更衣室换过衣服,出了温泉。
姜山看到电动车,刚想招手喊过来,被何磊阻止了,“不坐车了,我们走走,再说说话。好吗?”然后,用眼神征询姜山的意见,一如警院时她找姜山陪着她散步一样的神情。
姜山点点头,就跟在何磊一边,二人边走边说。这时,他们的谈话内容更多的是工作了。何磊给姜山介绍了省厅刑侦局的工作和人员情况,她对那儿真是门清,还把她对某些领导的印象特点,一古脑地介绍给姜山。
姜山只有听的份,一句话也插不上。从何磊拉拉杂杂的话里,姜山终于对何磊的工作、生活有了全面的了解和理解。
内心里是五味杂阵,说不清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他想起一句话“你有什么样的境遇,就会有什么样的性格,也就会有什么样的习惯,然后你就会有什么样的人生。”用在何磊身上再恰切不过了。
何磊大学毕业后,她爸爸本来想让她到省厅政治部工作,已经与厅长打过招呼,人事处的工作既清闲又规律,还有人缘,管着升职,一点机会也落不下。可她自己直接找了爸爸原在单位的政治处,直接要求到刑警一线,对那位她爸爸的继任者谎称是她爸爸同意的。后来,她们局长知道她是自作主张,省厅也去不了。她要去政治处工作可是一句话的事。
何磊就与男刑警们一样,风里来雨里去,风风火火的刑警生涯,锻炼了何磊,她越锻炼越象个女汉子。那时候还没有女汉子一词,刑警们就叫她“三块石”,说明她硬硬的个性。
日子不顶混,忙活着,一年又一年,心里有些疙瘩,找对象的事竟然成了问题。她想过来时,身边大部分合适的人都成家了,特别是那些追她追得死去活来的,另觅芳草最快。她庆幸自己没上那些油嘴滑舌之徒当的同时,却没了挑选余地。
正好队上那位男师兄也是个工作狂,整天摸爬滚打在一起,互相也熟悉,知根知底的,脾气好的几乎没脾气,年龄相差大些,五岁多一点的样子。伙计们一点破,他们也没有更多犹豫。正好单位分房子,两人找空去领了证,分了喜糖,拿了房子钥匙,买些家具,请伙计同学喝了几场酒,就算结了婚。
何磊结婚后,学着做家庭务,做饭炒菜也是下了功夫的。她让老公上班,她休了一个周的婚假,专门到餐饮技校找独师傅学习的。这个功夫没白下,她学会后,老公和同事就成了她家的常客,全夸她厨艺好。她后来才知道,就是老公这些食嗓粗的人用表扬的方式,把她的厨艺激励着推上了高水平。她一度成了刑警支队逢年过节的大厨。
那段时光,她是最幸福的,全队上的人都拿她当宝,整天笑哈哈的。她走路脚下都生风呢。老公与她年年立功受奖,互不相让。可是天不遂人愿,晴天霹雳把她的幸福生活改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