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已经将被子铺好了,服侍杨秋池睡下,将帷帐放好之后,这才吹灭了灯到外间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赶路。还是他们五人坐杨秋池的豪华大房马车。
杨秋池见宋芸儿闷闷不乐的,有些奇怪:“芸儿,你怎么了?没睡好么?”
“睡什么睡!三个小老鼠在走廊上唧唧喳喳说月亮,叫人怎么睡?”
杨秋池知道她在说白素梅他们三个,微笑着相互看了一眼,杨秋池道:“那你这只小老鼠怎么没跑出来看月亮呢?”
“我可没那么多诗情画意,”宋芸儿话语有些酸。片刻,宋芸儿也被杨秋池说地那些往事勾起了童年的回忆,便说道:“哥,你用四脚蛇吓别人,那算什么调皮,我小时候那才叫调皮呢!”
杨秋池心里想,你这假小子的光辉事迹不说我也猜得出来,从当初你抢我银子就知道了,但还是好奇地问道:“你怎么调皮了?”
说到小时候的趣事,宋芸儿一下来了兴趣,指手画脚说了起来。
白素梅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也说起自己小时候的往事,白夫人时不时插嘴补充,说说笑笑,满室皆春。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数天之后,杨秋池一行过了安庆府,便出了京师地界,进入了湖广。
进入湖广之后,他们现,慢慢的官道两边要饭地乞丐增多了,还有一些拖家带口,好像逃荒似的。宋芸儿随便问了一个,这才知道,湖广去年秋天里闹蝗灾,庄稼都给蝗虫吃光了,冬天里又遇到连日大雪,老百姓过不下去了,新年一过,家中的积粮也都吃得差不多了,这才拖儿带女四处逃荒。
再往前走,路上已经能看见饿死地饥民,逃荒要饭的也都是面黄肌瘦,气息奄奄。
杨秋池尽可能多地买些干粮分给这些灾民,可一旦分,其他灾民们都闻讯而来,围着杨秋池他们的马车磕头乞讨,所有的干粮都完了,还有些没分到的饥民们可怜巴巴跟在他们后面。
这样可不行,自己就算有金山银山,也救济不了这么多的灾民,反而耽误行程,于是,杨秋池只好决定只救那些快饿死的饥民。就这样,停停走走,这一日,他们终于来到了湖广省会武昌。
进了武昌之后才现,满城都是逃荒的,街道两边躺满了孱弱的饥民。巡逻的官兵策马奔驰而过,偶尔能听到有饥民因为抢吃的被巡逻官兵当街砍死的消息。
杨秋池在感叹生命的脆弱的同时,真希望老天爷能帮帮这些灾民。
卖儿卖女的也出现了,满头乱上插一根草标,衣衫褴褛,在寒风里簌簌抖。
以前在电影里看过旧社会老百姓活不下去了,卖儿卖女,现在真真切切看见真事,杨秋池很是感慨,想想也是,老百姓卖儿卖女,就是想让儿女找到个富贵人家,能活下去,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杨秋池他们来到武昌驿站,这驿站设在布政使衙门旁边。
杨秋池他们住下之后,根据金师爷的提议,杨秋池准备了两份厚礼,分别前去拜会湖广布政使左右布政使。
杨秋池破案如神,那也只是在广德县和宁国府有名,明朝通讯不达,信息闭塞,所以湖广没人知道他。
布政使是朝廷从二品高官,相当于现在的省长或者省委书记,杨秋池这么个七品小县令,根本不会接见的。不过,看在杨秋池那两份厚礼上,左右布政使钱大人和权大人还是分别接见了他。
只不过,这两个布政使都是心事重重的,寒暄了几句,便端茶送客了。
把杨秋池气得鼻子都歪了,不过金师爷到挺高兴,劝慰杨秋池说,慢慢来,有了这个基础,下一次登门拜访就容易多了,这官场就是这样,没有钱砸不开的门,没有钱弄不通的关系。
杨秋池胸无大志,并不指望能够官运亨通,当然,他也不排斥当官,套用一句俗话,叫做宠辱不惊,去留无意。
金师爷又安排他拜见湖广提刑按察使施大人。这提刑按察使虽然比布政使低一级,但也是正三品高官。主管一省刑名按劾之事,同时还负有纠官邪,铲奸暴,平狱讼,雪冤抑,以振扬风纪而澄清其吏治的职责。杨秋池将来也是免不了要打交道的。
这提刑按察事施大人官小一点,这架子相对要小一点,加上杨秋池那份厚礼起的作用,施大人和杨秋池摆谈了好一会,说话甚是客气,最后才端茶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