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昌就笑了,说道:“赵处长太谦虚了。不过我倒是写过几本关于中国历代瓷器和字画方面的书籍,赵处长如果不嫌浅陋,走的时候可以拿两本回家看看。”
赵长风连忙说道:“周老,太感谢了。”然后他又说道:“周老,我拜读过你的大作,尤其是《中国宋代官窑考证》,写得详尽精到,实在是中国考古界一本振聋聩的巨作。”
“哎呀,我怎么当得起赵处长如此赞誉?”周宏昌嘴里谦虚着,脸上的笑容愈浓了。这本《中国宋代官窑考证》确实是中国考古界响当当的一本著作,被国内考古界业者奉为宋代官窑考古必读的著作。赵长风这句话真的是挠到周宏昌的心窝窝里了。
赵长风笑道:“周老太谦虚了。我拜读了周老的大作之后,真的是获益匪浅,很多以前不明白的东西都豁然开朗。”
顿了一顿,赵长风又说道:“可惜的是,我很少见过真正的古瓷,所以对周老在著作中很多细微精妙之处无法领会。听欣萍说周老这里有一些真正的古瓷,所以就斗胆过来,想在周老这里开一下眼。我想见识过真正的古瓷之后,对周老著作中的细微精妙之处才会有真正的理解。”
周宏昌微笑起来,站起身走到博古架旁,打开下层的精致木门,从里面取出一个实木匣子,打开里面一层层包裹,这才从里面拿出一块核桃大淡青色的瓷片双手捧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展示给赵长风:“这个瓷片就是真正的宋代古瓷,是我在八三年从我的老师手中拿到的。”
赵长风看着淡青色的瓷片,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震撼,感叹良久,才说道:“周老,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号称‘雨过天青’的汝瓷吧?”
周宏昌摇了摇头,叹息道:“这是钧瓷,不是汝瓷。雨过天青极其珍贵,在全世界范围内整件瓷器也不足一百件。即使是一片汝瓷碎片,也是千金难求啊。不过这片钧瓷虽然不及汝瓷,却也非常难得。”
赵长风就问道:“钧瓷的行情如何?”
周宏昌道:“前一段豫拍卖行的罗总过来让我把这片钧瓷拍卖掉,说可以拍卖到二十多万。只是这个是我老师留给我的,所以就没有舍得去卖。”
这时赵长风看了林欣萍一眼,林欣萍就过来说道:“长风,天不早了,老师该休息了。”
赵长风就摸出一个信封,里面装了三千块的谢仪,放在沙旁的茶几上:“周老,耽误你这么长时间,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周宏昌推辞着不收,说道:“赵处长,是欣萍的朋友,欣萍是我的学生,算起来你也是我的后辈,我怎么能收后辈的钱呢?”
赵长风想了一想,就说道:“周老,我听欣萍说你的字写得极好,今天难得有机会拜会周老,这就当是润笔,我就厚着脸皮求周老一副墨宝吧。”
周宏昌这才收了信封,让林欣萍带着赵长风来到创作室室,挥笔写了“眼中沧海小”五个大字,落了款钤了印,对赵长风说道:“赵处长如此年轻就身居高位,眼界自然不同凡响,这五个字勉强能配得上赵处长的胸襟了。”
赵长风在一旁待墨迹收干,小心翼翼的把书作折起来,再次道了谢。然后和林欣萍起身告辞。
出了教授楼,林欣萍对赵长风说道:“赵长风,今天你已经见过周教授了。其余有什么事情,你到时候直接跟周教授联系吧。”
“谢谢你,欣萍。”赵长风还想说什么,林欣萍前面已经行走起来。出了中原师范大学后门,赵长风拦下一辆出租车,要送林欣萍回家,林欣萍摆了摆手,对赵长风说道:“现在还早,我自己回去就好。”
然后坐进出租车对司机说道:“青云里。”
司机在车里望了赵长风一眼,一踩油门,起步离去。赵长风在后面呆呆地望着渐行渐远的出租车,心中默默地回味着他和林欣萍的一切。他知道,林欣萍就像那辆出租车一样,和他渐行渐远,终将驶向另一个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