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人都没有想到赵长风会不坐小车,而和他们同坐一辆车,所以谁也没有给赵长风留位子。见赵长风上了车,车上人就连忙起来,纷纷争着给赵长风让位,赵长风瞥见后面有个位置,就笑着说道:“我就坐后面吧,大家谁也别让了。”刚说完这话,赵长风立刻后悔起来,这时候他才适应车内的光线,看清楚那个位置旁边就是江文静。
赵长风硬着头皮走到后排,坐在江文静身旁的座位上,江文静就低声说道:“赵老抠,那丫头是谁,对你不错啊?”
赵长风知道江文静必然会盘问这件事情,就解释道:“是我们邙北市电视台的记者。怎么,是不是觉得她特像欣萍啊?哈哈。”最后他笑的两声空洞之极,自己都觉得有股心虚的味道在里面。
“是啊!”江文静低声对赵长风说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两个长得这么相像的人呢,假如把欣萍拉过来,别人一定以为她们俩是双胞胎,不过欣萍显得成熟一点而已。”
程苗苗悄悄扭过头去,见赵长风和那个漂亮的女记者有说有笑的,心中就泛起一阵酸酸的滋味。身旁的摄影记者也扭头望了赵长风和江文静一眼,压低声音对程苗苗嘀咕道:“苗苗,赵市长和省城的女记者在一起看着很般配啊,郎才女貌。”
“闭上你的嘴,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程苗苗狠狠地瞪了男记者一眼,觉得他特别讨厌。如果不是他坐在自己身边,自己就可以招呼赵市长和自己坐在一起了,那么现在和赵市长有说有笑的就是她,而不是那个省城女记者了。
车走走停停地,遇到积雪严重的路面,往往要铲车来回铲几遍雪,后面的金杯面包车才能通行。从邙北市到后河乡三十多公里路,早上九点出,到了下午两点多,才走了一多半,可见路上的积雪严重。
又到了一个弯道,路上的积雪堆得有三尺多厚。因为这里避风,雪都被风吹过来堆积在这里。赵长风下了车,看着铲车在前面一遍一遍地推着雪,心中着急,这般走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后河乡。他拿出手机看了看,依旧是一点信号都没有,后河乡虽然是黄金之乡,但是中国移动的基站也只覆盖了后河乡政府附近的地方,这漫长的山路暂时还不在中国移动的考虑之列。现在既联系不到邙北市政府,也联系不到后河乡,赵长风心中真想骂中国移动的娘!
忽然,前面隐约传来柴油机的轰鸣声。赵长风心中一动,身旁的刘俊康连忙说道:“老板,我到前面看看情况。”说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没腿的雪往前走去。
“小心点!”赵长风在后面叮嘱道:“靠着岩壁走!”
刘俊康应了一声,知道老板担心他靠外边走会滑下悬崖,就向左侧走了几步,紧靠着岩壁往前走去,然后一个转弯,就消失在赵长风的视线当中去。
赵长风焦急地等待着刘俊康,不停地看着手表,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刘俊康身影终于出现了,身后还跟了三四个人,为的正是后河乡乡长霍乙路。几个人浑身是雪,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霍乙路老远就伸着双手过来,口中说道:“市长,我们迎接晚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看这大雪……”
赵长风伸手霍乙路等几个后河乡的乡干部握了握手,说道:“同志们辛苦了!现在后河乡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霍乙路缩了缩脖子,跺着脚说道:“昨天早上我就把全乡所有干部都召集起来开会抗雪,让他们都到山里去,每个人承包一个村,务必保证老百姓生命财产的安全。据今天上午反馈过来的情况来看,山里倒塌了五间房子,由于干部已经提前把房子里的人转移到其他村民家中去,没有出现人员伤亡。另外就是梨树口村的小学校舍倒塌,学校也按照乡里的通知停了课,所以也没有什么人员伤亡。只是一个乡干部到下面村里去的时候被挂到的树枝把腿砸伤了目前在后河乡卫生院住院治疗,伤势没有什么大碍。”
赵长风心中舒了一口气,嘴里却严肃地说道:“霍乡长,这种大事可开不得玩笑,这数十年一遇的暴风雪,出点什么情况也是情有可原的,你现在实话实说还来得及。假如你现在隐瞒不报,将来被人揭出来,那问题就严重了啊!”
霍乙路心中被刺了一下,却直着脖子说道:“赵市长,我刚才说的全部都是真实情况。如果市委市政府调查我在这件事情上撒了谎,可以随时撤掉我的官职!”
赵长风见霍乙路说得理直气壮,知道他并没有撒谎。他心中其实蛮欣赏霍乙路这个干部的。当初在后河乡党委书记马会来的打压下,霍乙路还是能坚持原则,最大限度的减少金矿对周围村民的影响,很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