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不会来了,他也是怕麻烦上身了么?喻白雪弯唇,自嘲的想。
不,不会的,叶枫从不食言,他一定是被什么绊住了!
她早该想到,以皇甫轩的“腹黑”,怎么可能让那“红毛小子”插手此事?
希望、盼望、渴望、失望、绝望……
就像一个死刑犯等待行刑,该来的还是来了。
婚礼当天,喻白雪像个木偶似的,任由他人摆弄,梳装打扮,穿婚纱、戴头饰。她就像是个粉雕玉凿的洋娃娃,美则美矣,却全无生气。
婚礼前夕,罗伯特来了,带来了一套上好的水晶耳坠和项链,说是少爷送给喻白雪的结婚贺礼。
那套水晶饰品刚好配上她的纯白婚纱,衬托得她像梦幻公主般美丽。
然而,那耀眼的光芒,却如一把把尖刀,狠狠贯穿她的整个胸膛。
“吉时已到!”司仪在主席台上高唱。
“轰——”喻白雪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
她麻木的像个提线木偶,任人推到了主席台中央。
福仔站在旁边,白衬衣遮不住肥胖的身躯,中间绷破了扣子,露着个大肚脐。黑色西裤的背带松松散散的斜挂在肩上,那黑白分明的滚圆身材活脱脱就像一只大熊猫。只是,他肥胖油腻的手掌,捏的不是竹叶,而是烧鸡。
“小雪、小雪,你今天好漂亮,像个公主。”福仔咧开大嘴,笑得开心极了。
“闭嘴!”喻白雪第一次用嫌恶的语气呵斥他,福仔那傻傻的笑容刺激着她的神经,不管他对自己多好,他分明就是个傻子啊。
“小雪,你别生气,给,你吃!”
“滚开!”
“小雪,你凶我?哇……”
“别哭,福仔别哭,来,赶紧吃口鸡腿。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许哭。”福婶赶紧将鸡腿塞进福仔嘴里,一边轻声劝慰着。
观众席上一片喧哗。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
今天,整个小村的村民都被邀请来观礼,却是刚刚才知道新娘新郎是谁。几天来,福叔家小院热闹非凡,却被一大堆保镖围得铜墙铁壁似的,任他们伸长脖颈也没淘到一星半点儿的八卦消息。大家都以为喻白雪被天上的馅饼砸中了,要嫁给那个皇甫大少爷呢。
唉,可惜、可惜……
“咦,皇甫少爷呢?”
“怎么是小雪和福仔呢?他们是兄妹啊!”
“什么兄妹?那天你没听他们说吗?小雪是福叔、福婶捡来的孩子,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
“福叔他们那么精明的人你还不了解吗?他们就是怕自己的傻儿子长大了找不到老婆,所以才收养一个女孩子养大,说不定是在哪里偷偷抱来的孩子也不一定哪。”
“真是作孽哟……”
“小雪真是可怜!”
“你看福仔那傻子,还在啃鸡腿呢,嘻嘻……”
“前几天听说福叔家喜事临门,又看见穿一色制服的大队人马前来操办,我还以为他们是皇甫少爷派来的呢。”
“本来就是,这个婚礼是皇甫少爷下令一手操办的。”
“皇甫少爷这是什么意思呢?”
“肯定是被惹恼了。”
“豪门帝少啊,躲远点为妙。”
“切,还以为他们捡了个大便宜,要嫁豪门了呢。”
“你以为豪门那么好嫁的么?”
“……”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司仪挥挥手,又转身看向一对奇葩新人。
主持了N多场婚礼,这对新人,可真是把“美女配丑男”发挥到了极致,真真是一幅美女野兽图。
“两位新人准备好了吗?我们的仪式马上要开始了。”司仪暗暗叹了口气,牵动僵硬的嘴角,露出一脸的职业笑容。
喻白雪戴着白色L丝手套的手紧紧的交互握着,指甲掐破了掌心也不自知。此时,她真想一拳打碎司仪那张笑得过分灿烂的脸。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们欢聚一堂,共同见证一对新人的成长……”
司仪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出来,震得喻白雪的耳膜嗡嗡作响,她听不清说了些什么。只固执的,一遍遍的,把目光从人群中细细过滤。
在这些观礼的人里,既没有皇甫轩,也没有叶枫。
铺天盖地的冰凉!喻白雪开始浑身颤抖。
她将目光放空,观众席间一片模糊虚无。她看不清人们的脸,只看到无数的笑意,都带着讽刺,如漫天细密的毒针,斜刺刺向她铺天盖地的飞来。
脚下虚脱,意识渐次模糊,喻白雪晃了晃,终于缓缓倒了下去。
三天水米未进,她终于支持不住了。或许潜意识的,这是一种解脱?
“呀,小雪昏倒了!”
“婚礼还没进行到主题呢。”
“主题个屁!嫁给一个傻子谁受得了?什么破婚礼,不看了!”
“不看了,不看了!”
村民们愤愤地,三三两两起身往外走。
“轰隆隆——”天边一记沉沉的闷雷响过,霎时间瓢泼大雨倾盆而至。层层黑云翻滚着,雷鸣闪电挟着狂风暴雨铺天盖地而来。是上天也在为她鸣不平吗?
被淋成落汤鸡的人们四散逃窜,一场精心准备的盛大婚礼便草草收场。
那些耀眼的红绸被暴雨湿透,滴滴答答一片红红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