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罗伯特打开皇甫轩揉皱的纸团,满篇密密麻麻,烦乱的信手涂画着三个字:喻白雪。罗伯特重新将纸团捏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终于处理完了手头的工作,皇甫轩走进专用电梯间。真是奇怪,他们都说他以前是个冷面严厉的工作狂,可是现在,他好像特别盼望早点下班。究竟在希冀些什么呢?
“少爷,司马娇小婕说她在西餐厅定了位等您。”司机恭谨的打开房车门。
“回庄园。”
“可是……”
“告诉她我很累了,先回庄园休息。”
房车掉了个头,往庄园开去。皇甫轩烦乱的望向窗外,今天回庄园的路程好像特别长。
手机响起来,罗伯特接起后,恭敬的递过来,小声说:“少爷,司马娇小婕打来的。”自从有一次叫司马娇少夫人被皇甫轩听见后,所有人又把称呼改了回来。
皇甫轩拿过来,话筒另一端传来司马娇娇媚得滴水的声音:“亲爱的,不是说好来西餐厅的吗?”
“司马娇,对不起,我累了,先回庄园休息。回头叫司机接你吧。”
“这家西餐厅楼上便是上好的总统套房,你若累了就先休息,我们晚点再烛光晚餐也行啊。”
“司马娇,对不起,我先回庄园了。”
“轩,喂……”
“嘟、嘟、嘟……”
司马娇一把摔了手里的电话。这个喻白雪,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能让失忆的皇甫轩再见一面便魂不守舍?早知如此就不应该让她回国,应该将她打发到F洲或者是更远的地方。司马娇恨恨的想着,撕下了名媛淑女的斯文,大声冲服务员嚷道:“拿酒来!”
一杯、又一杯……
一瓶、又一瓶……
司马娇一边喝,一边喃喃自语:“皇甫轩,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我一个堂堂的司马家的千金,为什么就比不过喻白雪呢?她不过是个弃婴,是个女佣,她那上官家的身份,分明就是捡来的,她就是个冒牌货,冒牌货!”
“小婕,你不能再喝了。”侍应生在旁边小声提醒,眼见这个漂亮的女人已经醉得厉害了。
“你谁呀?不要你管!”司马娇胡乱的挥舞着手。
“让我通知你的家人吧。”
“家人?通知我的家人?好让他们都知道我被未婚夫甩了吗?你什么居心?”
“不是的,小婕,我看你真的醉了。”
“我没醉。”司马娇挥舞着双手起身,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侍应生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要不通知你的朋友来接你吧。”侍应生一边扶住司马娇一边往外走。
“朋友?朋友有什么用?就连未婚夫和我躺在一起都叫别人的名字,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司马娇的身子瘫在侍应生身上,大声说着,毫不顾忌旁人的侧目。
“把她交给我吧,我是她朋友。”一个模样斯文的男人走了过来。
“我不认识你呢。”司马娇眯着一双醉眼。
“你喝醉了,我是你未婚夫叫来的。”
侍应生正愁丢不掉这个烫手山芋,于是赶紧将司马娇交了过去。
男人伸出长臂将司马娇圈在怀中,买单后扶着她出了西餐厅的门。
进庄园后,皇甫轩的眼神就一直在佣人间逡巡。但是一路走来,直到进了大厅,都没有喻白雪的人影。他叫住了一名照顾起居的佣人。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佣人低着头,恭敬的问。
“喻白雪呢?把她给我叫来。”
“喻小婕她,不在庄园。”佣人的头埋得更低。司马娇早先已经下过令,严禁任何人在皇甫轩面前谈及“喻白雪”这三个字。可是眼下,少爷主动问起了。
“不在庄园?你叫她小婕?她不是庄园的佣人吗?”
“是是是,我一时口误,请少爷责罚。”佣人吓得跪了下去。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圆谎。
“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
“把所有的佣人都集合到大厅里来。”
皇甫轩坐到椅子上,面沉如水,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为了一个佣人大费周章,他只知道,他想见她,立刻!马上!
几分钟后,所有的佣人都被管家召集到了大厅里,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惶恐而纳闷的低着头。
“你们谁见到喻白雪了?”
“……”
“说话!!”
“订婚典礼那天她就离开了。”罗伯特见瞒不过,说了出来,声如蚊吟。
“什么时候?”
“就是您跟她……那个……之后。”罗伯特嗫嚅着。
“啪!”上好的桃木椅扶手被皇甫轩硬生生掰断了。
佣人们从未见过皇甫轩如此盛怒的样子,齐刷刷跪了一地,身子颤抖着,如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