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上一共只有三十贯,租你店的一角,三个月,卖卖冰品,我想这点本钱也该够了。”
那东主哈哈大笑,直笑得李清面红耳赤,他方止笑道:“我和人谈买卖,先要问对方的本钱,迄今为止,最低的也有三千贯,公子却说只有三十贯,真委实有趣。”
李清心中羞愤万分,霍地站起来拱拱手道:“如此,打搅了!”
“公子莫急,且听我将话说完。”不等李清出门,那东主又叫住了他。
“虽说无知者无畏,但你能上门却是勇气可嘉,就冲这笔字和你的勇气,我答应和你做这笔生意,至于租金,每月十贯,交一月押金,我便将靠府前街的门面给你。”
“可是东主!”掌柜大急道:“前年茶叶店可是四百贯一年的租金,这、这......”
“哼!”那东主起身冷冷笑道:“这里是你作主,还是我作主?”
掌柜顿时记起他的身份,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一个字,东主慢慢走过,拍拍李清的肩膀笑道:“不积小流,无以至江海;不积畦步,无以至千里,三十贯虽少,但未必不能做成大事,偶尔玩一把,也是有趣,三个月后我再来看看,你究竟能做成什么样。”说罢,那东主哈哈大笑,推门扬长而去。
那东主说得轻松,李清却惊得胆寒心裂,二十贯!他要一下子掏出二十贯,老天!那他以后吃什么?喝什么?他的脑海里一阵阵轰鸣,半晌,才逐渐恢复常态,职业性地计算起来,去掉二十贯,还剩十二贯,再简单装修一下店面,买些原料,勉勉强强也够了,关键是要新品一炮打红,也不知道她俩搞得如何,若是失败那自己可就惨了,不过冰淇淋的技术含量不高,随便弄弄也是一个新鲜事物。
“怎么,李掌柜改变主意了?”醉乡楼的掌柜用带火的目光逼视这个让他挨训的小毛头,三十贯的本钱就想来摆显,真不知天高地厚,更不知东主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他成了,最好他自己改变主意,想到此掌柜冷笑道:“李掌柜想签契约的话,就先拿出二十贯来,少一文也不行,这可是东主交代的,你要想好了,倒底是签还是不签!”
“签!”李清一咬牙,从怀中取出鲜于仲通借的那锭银子,往掌柜面前一拍,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他豁出去了。
待李清从醉乡大酒楼出来,他手头只剩下了十二贯钱,按照签好契约,醉乡大酒楼帮他隔出一间三丈宽的柜面,但附加条件也苛刻,不允许他贴自己的招牌,以免破坏酒楼的整体效果,也不允许里面住人,这样还得为杨钊租房子,李清摇头苦笑,不过正所谓高投入高收益,这醉乡大酒楼的地理位置极为优越,几乎所有行人都走这一面,而它的斜对面,早晨看过的茶馆,却是门前冷落鞍马稀,同一地段两重天,正应了那句‘东边日出西边雨’的道理。
给杨钊租房却是随意许多,只走了一圈,便以一百五十文一月在附近租下两间房,此时此刻,李清才深刻体会到了自己小院的房租是多么便宜,真该将它买下,接下来,他找铁匠按自己的要求打制一套做蛋筒的烤炉,又找木匠在店里隔出一单间作为工作室,再跑到家什店买一些二手柜台,这样门面之事才算完全落实。
直忙到西天红霞,李清才拖着疲惫之极的身子回到家中,二女早已等待他多时,见他回来,连忙将他拉到仓库,帘儿从冰盒里捧出一只瓷罐笑道:“公子看看可满意?这可是小雨做出来的。”
李清精神大振,一把接过瓷罐细看,见里面冰泥细腻如凝脂,沾一块放入口中,冰甜滑爽,入口即化,这比那后世的哈根达斯还要美味几分,李清大喜,左右打量小雨,直将她看得脸上羞涩,这才出口赞道:“果然是冰雪聪明,想不到小雨还有这个天赋。”
帘儿见李清夸奖,也忍不住笑逐颜开道:“我们做了一天,失败四次,足足用掉一贯钱的材料才做出这一罐,我和小雨商量,想给它起名为雪泥,公子看可好?”
“雪泥!”本来李清想用冰淇淋这个名,但那也是个舶来词,既然自己先做出,那为何还用洋名,便笑笑道:“雪泥这个名字不错,这是你们做出来的,当然名字就应由你们起,从今后,这个冰品的名字就叫雪泥,现在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