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接主大人所言甚是!”
“对!”
屋内的首领们发出一片赞同声,一人问道:“那什么时候才是我们起事的时机呢?”
“不远了!”全琫准矜持的笑了笑:“传令下去,组织道徒前往全罗道观察使那里,申述郡守赵秉甲贪赃枉法,欺压百姓,要求将其革去官职,严加治罪!”
“可是接主,那赵秉甲乃是扬州赵氏,他家与骊兴闵氏联姻,权势熏天,那金文铉又如何会革去他的官职?”一个首领诧异的问道。
全琫准笑了笑,道:“我知道他不会罢免赵秉甲的官职,不过这样可以破除百姓的幻想,让百姓们知道朝廷委任的重臣——堂堂全罗道的观察使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这样才不会出现数万大军被朝廷一纸诏书就土崩瓦解的局面!”
全罗道观察使府邸。数以千计的百姓跪在府门前,为首的是十余名满头白发的老者,为首的那人双手捧着一卷文书,从上面透过紫黑色的字迹可以判断出应该是用血书写的。
这时,紧闭的府门被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名文吏,他身后的府门里满满当当的都是持枪的卫兵,如临大敌,那文吏走到为首的那名老者面前,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聚众闹事吗?”
那老者磕了一个头,道:“不敢,草民岂敢聚众闹事,只是古阜郡郡守赵秉甲贪赃枉法,派官兵打死要求放水种田的良民,还请金大人予以制裁!”说到这里,他双手举起那血书呈了上去。
那文吏听到这里,紧张的表情才有了几分松弛,不过脸上也露出了轻蔑的笑容,他随手接过那血书,冷笑道:“也罢,看你们几个可怜的紧,我帮你们将那血书呈上去便是,不过你们也赶快散了吧!”
那老者却倔强的很,沉声道:“金大人一日不与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就一日不散。”
“你——”那文吏闻言大怒,正要喝骂,但他看到老者身后黑压压一大片人头,到了嘴边的脏话又缩了回去了,冷哼了一声,一甩袖子便进去了。
那文吏一进去便没了声息,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外面的人群渐渐骚动起来,毕竟长时间跪在地上也是个很消耗体力的行动,前面的那几个老者见状,正要起身说话,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衙门的侧面来了一大群荷枪实弹的官兵,为首的军官朝天放了一枪,大声喊道:“金大人有令,聚众闹事者一律按逆贼论处,限半刻内离开,否则就要开枪了!”随即他做了手势,后面的士兵们拉动枪栓,将子弹上膛,人群中顿时一片骚动。
“大人,我们不是逆贼,是伏阙上书的良民呀!”一个老者站起身来,正想分辨,那军官便大声喊道:“还敢抗辩,妖言惑众,来人给我把这几个首领全部拿下!”
“是!”
话音刚落,十几名士兵便冲了上去,将那几个为首的老者一枪托便打倒在地,捆绑起来,其余的士兵便也拿着上了刺刀的步枪逼了上去,手无寸铁的农民们看着明晃晃的刺刀和黑洞洞的枪口,纷纷向后退去,很快退却就变成了逃跑,逃跑变成了自相践踏的溃逃。不过几分钟后,衙门前的空地上除了那几个被捆绑的为首的老人外,便只剩下几百双被踩掉的草鞋了。
1895年3月15日,白山。
千余名手持枪械刀矛的东学道徒在一个土台子前排成方阵,屏住呼吸,看着土台子上站着白衣高冠的全琫准。
“我辈起兵,所为并非个人富贵,乃是为了拯百姓于涂炭,奠国基于磐石;内斩贪虐之官吏,外逐横暴之强敌。所以我东学道徒,须得遵守以下律条:第一、弗杀人,弗伤物;第二忠孝双全,济世安民;第三逐灭外夷,澄清圣道;第四、驱兵入京,尽灭权贵!”
“第一、弗杀人,弗伤物;第二忠孝双全,济世安民;第三逐灭外夷,澄清圣道;第四、驱兵入京,尽灭权贵!”
土台下的千余名东学道徒们大声重复着全琫准的演讲,整齐的呼喊声直冲云霄,几乎将天空的云朵都冲散了。全琫准抬起头,微微闭上双眼,泪水从他的脸颊上流了下来。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父亲,逝去的老教主,你们的在天之灵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