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从容,温柔如水,却只望着李慕禅,理也不理金开泰五人,好像眼里只有他一个。
李慕禅笑道:“去李健家了,这几天他们算是住在那儿了。”
“他们呀……”李玉蓉轻摇臻,嫣然微笑,忽然一蹙眉:“胳膊怎么了?”
“不要紧,一点儿小伤。”李慕禅笑笑。
“我瞧瞧。”李玉蓉蹙眉,众人眼前一花,她已经站到李慕禅另一侧,小心翼翼抬起他右手,三根葱指搭上手腕。
众人的目光顿时被她的手吸引。
夕阳的余晖映照下,这三根手指圆润而修芊,好像刚剥好的笋芽,散着柔和温润的光泽,美得惊人。
他们浑身汗毛一竖,好像这三根手指搭到了自己手腕上,清凉泌人,浑身毛孔一下都张开了。
片刻后,她微微点头:“嗯,经脉伤着了。”
李慕禅笑道:“不要紧,养一阵子就成。”
“不是多重的伤,可麻烦!”李玉蓉道:“我给你治一治罢。”
“二姐能治?”李慕禅笑问。
李玉蓉笑道:“我本事寻常,这点儿小伤还没放在眼里!”
“那好啊,就试试吧。”李慕禅笑道。
李玉蓉不再多说,轻轻放下他胳膊,阖起明眸,两手合什,顿时宝相庄严。
片刻后,她脸上肌肤慢慢变化,光华流转,越来越晶莹,仿佛真的化成了白玉,晶莹温润,观之如观音菩萨下凡。
玉白色僧袍慢慢飘起来,渐渐鼓起,猎猎飘荡,如站在山峰之巅迎着浩浩烈风,秀飘扬如黑缎儿摆动。
赵雨真几人怔怔看着她,眼中一片迷醉,此时的李玉蓉,真如仙女谪凡,欲乘风而去,这一刻,他们竟有顶礼膜拜的冲动。
她双眸蓦的睁开,眸中莹光荡漾,伸左手轻轻一招,李慕禅右胳膊倏的抬起,端平,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托住。
晶莹右掌撮掌成鹤嘴形,在李慕禅右臂上轻啄了数下,轻盈灵动,竟有一股悠然自在的韵味。
她双掌收回,再次合什,阖起莹光荡漾的眸子,长吁一口气,玉白色僧袍慢慢平伏下来贴到身上,秀垂下来,落到肩头。
肌肤恢复先前的细腻莹白,不那么晶莹,却更活色生香,秀有些凌乱,竟使她变得妩媚娇艳,与刚才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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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鹤添油术!”金开泰有些迟疑,试探的问。
李玉蓉睁开明眸,讶然看一眼金开泰:“你竟知道此术?”
金开泰忙道:“控鹤添油术乃当世奇学,有延命第一之称,在下略有耳闻,今日有幸得见!”
李玉蓉淡淡一笑:“我修为不足,只能用牛刀杀鸡了。”
“二姐——”李慕禅苦笑。
李玉蓉轻笑:“好吧,我说错啦,现在觉得如何了?”
李慕禅道:“火烤一样,还真成烧鸡了!”
“得烤上一个时辰。”李玉蓉笑道,伸葱指探了探他右腕,点头道:“明天应该就好啦。”
“湛然,你真是好福气!”金开泰一脸羡慕神情。
李慕禅呵呵笑道:“我也不知二姐有这般本事!”
李玉蓉淡淡微笑,道:“三儿,你们坐着说话罢,我去李健家看看。”
李慕禅道:“招呼大嫂回来,快开始做饭吧。”
“好。”李玉蓉点头,笑道:“晚上想吃什么?”
“随意弄几个就成。”李慕禅笑道。
金开泰忙站起来,急忙摆手道:“别别,……湛然,咱们也该走了!”
“统领,晚上就在这里吃!”李慕禅笑道。
“这可不成。”金开泰摇头,沉声道:“改日罢,今天我带着秘笈,要早早入库的!”
李慕禅看了看赵雨真四人:“那大师兄你们留下。”
赵雨真迟疑了一下,最终摇头。
李慕禅见状也没强留,笑着应了,送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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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开泰一行人很快出了李家村,沿着山路疾行。
太阳落山,暮色霭霭,远处已经变得模糊,鸡鸣声,狗叫声,小孩的哭闹声渐渐远去。
他们一言不,只是默默赶路,好像都没有说话的兴趣,沉浸在莫名的寂静中,耳边只有唰唰的风啸。
良久过后,到了山顶,往下走的时候,尉迟明忍不住说话。
他扭头问金开泰:“统领,那雪印神尼真的很厉害?”
“嗯。”金开泰点头,若有所思。
“有多厉害?”尉迟明问。
金开泰脚下不停,想了想:“……咱们梅府的人加一块儿,也挡不住她。”
尉迟明脚步顿一下,忙又赶上,挠挠头苦笑道:“五师弟这家伙,真是让人嫉妒,命好!”
贺南山问:“统领,五师弟的伤两天真能好?”
金开泰摇头叹道:“控鹤添油术可是延命的奇术,再重的伤,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延上十天性命,……真是杀鸡用牛刀!”
他想到自己传湛然疗伤之术,虽然精妙,但与控鹤添油术有云泥之别,不过,它再好,李姑娘也不能传给湛然的。
想到这里,他吁了一口气,觉得放松下来。
自从见到李玉蓉,他浑身紧绷,仿佛面对一只猛虎般,不由自主的紧张。
贺南山苦笑道:“四师弟好说胡话,这次倒说了句实话,五师弟真是命好!”
若在平常时候,尉迟明早就反驳,不依的大叫起来,这时却只是摇头笑笑,感叹不已。
赵雨真咳嗽一声,沉声道:“好啦,五师弟有个好姐姐,好哥哥,咱们羡慕不来,还是自己最可靠,……努力练功吧,争取赶上五师弟!”
众人精神一振,尉迟明大声道:“对,不能让这小子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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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禅的小院被暮色笼罩,有些模糊,他点起了灯笼,院子明亮起来,床榻仍摆在院中央。
李玉蓉进了厨房做饭,柔美的声音清晰传来:“三儿,师父让我问你‘婆娑世界,心外有何物?’”
李慕禅坐在榻上,左手拿着一卷书,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对了,师父还说,请你参加下个月的映月法会。”李玉蓉仿佛就在他耳边说话,清晰圆润,声声入耳。
李慕禅放下书卷,沉吟片刻,摇头道:“替我谢师太,我不去了。”
“怎么不去?”李玉蓉柔美的声音再响。
李慕禅道:“我如今入了梅府,是天枢院的弟子,不宜再去法会了。”
李玉蓉轻哼一声,道:“三儿!……师父还想让你代表映月庵参辩呢!”
“多谢师太了,不成。”李慕禅摇头。
李玉蓉忙道:“三儿,你再想想,莫急着推开!”
两人一个在厨房,一个在院中央,隔着甚远却不耽搁聊天。
李慕禅只是摇头,又拿起书,笑道:“我传了大嫂吐纳功夫。”
“咦,你好大的胆子!”白影一闪,微风飒然,李玉蓉蓦的出现在床前,戴着围裙,玉手沾了白面。
她黛眉蹙起:“私传武功,罪过可大了!”
“并非梅府武学,是我领悟的,不要紧。”李慕禅笑道。
李玉蓉忙道:“三儿,你虽聪明,可武功不是别的,又复杂又严密,每一种心法都是千锤百炼得来,经过很多人试行,有一点儿改动都要出乱子的!……功法不对,遗害无穷!”
李慕禅笑着摆摆手:“放心罢,我会害大嫂不成?”
“你呀你,要小心呀!”李玉蓉摇头叹道,满是无奈,知道劝不动他。
她又道:“他们两个不闹了吧?”
李慕禅又放下书,无奈叹道:“还在僵持着。”
“这样下去可不成!”李玉蓉黛眉轻蹙。
李慕禅道:“两人性格不合,委实麻烦!”
李玉蓉轻哼道:“大哥也真是,男子汉大丈夫,就不能让着大嫂一点儿!”
李慕禅道:“唉……,换个女人,大哥不会如此斤斤计较。”
“这是为何?”李玉蓉忙问。
李慕禅道:“大嫂出身高,大哥有心结,……心魔不除,两人很难平心静气,和睦美满的。”
“三儿,你主意多,想个法子吧!”李玉蓉道。
李慕禅摇头:“别的事,我倒可以想想办法,可这两口间的事,外人弄不清的,我能有什么主意?”
在前世,他的婚姻就不幸,最终离了婚,他是极不擅长应付女人的。
李玉蓉蹙眉,轻掠鬓边秀,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两人可要散了!”
李慕禅笑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二姐你就不必跟着操心了。”
他虽这么说,脑海里思维旋动,开始想办法。
正说话间,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李柱子,秦氏,还有赵依依回来了。
见到李玉蓉,李柱子哼了一声,瞪她一眼:“舍得回来啦!”
“老头子就没一句好话!”秦氏白他一眼,扭头笑道:“玉蓉见到那大块头了?”
李玉蓉笑问:“大块儿头?是金统领罢?”
“对对,就是三儿的那什么统领,是不是很凶?”秦氏忙问。
李玉蓉微笑道:“我看还成,对三儿挺好。”
赵依依抿嘴笑道:“就是!娘,你就不信我的话!”
秦氏笑道:“依依说,他们两个在一块儿,三儿更像统领,我才不信呢!”
一家人正凑着说话,忽然传来“当当”叩门声。
赵依依忙扭身去开门,因为天黑,他们回来后直接拴上了院门。
赵依依很快回来,领着一人,笑道:“是找小叔的!”
李慕禅一怔,笑了起来:“宫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