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气”范佩瑶撇撇嘴,满脸不屑。
李天雷笑了笑,也不在意,沉声道:“小二,上酒”
楼下一个小二忙应一声,端了一坛酒,一只银杯,然后小心退下,临下楼时,还偷偷看一眼人形的洞。
李天雷也看一眼,抹开黄泥,顿时酒香飘出,他斟满银杯,轻抿一口,淡淡道:“你这位朋友,杀白山是因为嫉妒吧?”
他摇头道:“他这一身横练功夫,确实精绝。”
范佩瑶冷笑道:“嫉妒?真是好笑……是冯大哥嫉妒人家,三番五次挑衅,并想杀大师,逼得大师还手”
死者为大,虽厌恶冯白山,但人已经死了,她没改口,一直唤做冯大哥。
李天雷皱眉,看了她半晌,沉声道:“是因为男女之情?”
范佩瑶摇摇头:“两人先前已有恩怨,……好像是在西赵境内。”
“这么说来,跟你没关系?”李天雷道。
范佩瑶道:“冯大哥早想杀大师,因为我,两人又碰见了,……话不投机,就更迫切想杀人了。”
李天雷嘿了一声,冷冷摇头:“不成器的小子”
因为一个女人,得罪一个不能得罪的人,如此举动,愚蠢透顶,白山在山上倒乖巧,一下山,就变了一个人,贪花好色,乖戾骄横,唉……,看来是自己管得太严了
他暗自叹了一口气,冷哼:“争风吃醋而死,真是光彩”
范佩瑶默然不语,转头望向窗外。
李天雷默默喝酒,一言不,范佩瑶也默然,望着窗外楼下的风景,外面喧华热闹,从窗口飘进来,显得楼内越安静。
过了半晌,李天雷喝完一坛酒,吃了几口菜,起身道:“咱们走罢”
“我不会跟你走。”范佩瑶转头道,神情倔强。
她倏的一跃,如乳燕穿林,倏的钻出窗户,落了下去。
李天雷一闪身形,出现在半空,右掌拍向范佩瑶背心,动作轻巧,看着不快,掌心瞬间已至。
“嗤——”一声厉啸响起。
李天雷只觉一道锐利寒气从斜侧射至,他临危不乱,拍中范佩瑶背心,顺势借力荡开,堪堪避过。
范佩瑶只觉背心剧疼,如被大锤子敲中,仰天喷出一道血箭,眼前一阵阵黑,寒气侵入,如坠冷窖了。
她暗自叹息一声,知道自己中掌,怕是活不了了。
“唉……”她在空中出一声悠叹,在唇边飘散开来。
她忽觉背心一暖,一股热流涌入,驱除了寒意,滋润着剧疼的五脏六腑,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扭头笑了,看到了李慕禅,他正紧蹙眉头,脸沉如水。
他瞥一眼飘然而去的李天雷,十指齐射,一道道指力汹涌而出,如巨蛟奔腾,直朝李天雷射去。
李天雷身法如电,划出一个圆弧,折向南边,堪堪避开指力,已经落下了屋顶,没入墙下阴影中。
李慕禅恨恨哼一声,伸手一揽,在范佩瑶将落地时,把她抱住,直接飘身离开,如一抹轻烟出了小镇,到了一片树林中。
月色朦胧,周围月光如纱。
李慕禅袖子一拂,草叶纷飞,很快形成一个厚厚的垫子,把她轻轻放到上面,李慕禅施展了控鹤添油术。
此术之下,很快止住了范佩瑶的伤势,已经没了大碍。
李慕禅叹息,李天雷这一掌显然是手下留情,没用全力,否则,范佩瑶的五脏六腑早就成一团浆糊。
他这一掌,多半是为了吸引住李慕禅,让他不敢追击。
转眼之间想到此法,这李天雷脑子太快,而且,多半是经验。
一个时辰后,范佩瑶悠悠醒来,看到李慕禅关切的望着自己,她微微一笑:“大师,又劳累你了。”
李慕禅摆手:“佩瑶,这些话别再说了。”
范佩瑶笑了笑,点点头:“李掌教呢?”
“跑了”李慕禅哼一声,摇头道:“这位李掌教,还真是个人物”
李慕禅觉得李天雷莫测高深,行事奇正相辅,既不择手段,又保留一丝风度,不失宗师风范。
范佩瑶道:“走了最好,他太危险。”
李慕禅笑了笑,他也没想到,李天雷如此行事,竟跑回来对付范佩瑶,而见到自己无恙,抽身便走。
看这李天雷相貌,应是堂堂正正,威严沉稳,行事却诡诈难测,是个难对付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