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长孙策的言外之意,玉轻尘微挑眉,嘴边笑意更浓,眼底却丝毫没有心动之意,只肯定道:“我只是玉轻尘。”宋夫人便是长孙太傅的嫡二女,在庆武帝时期嫁于宋培臣。
缓缓睁开双眼,玉轻尘目色清澈见底,神色十分清明,静心等着抵达太傅府。
“玉姑娘,太傅府到了,请姑娘下车。”管事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马车也渐渐停下了滚动的车轮。
车帘被掀起,玉轻尘沉稳走出马车,抬头往前望去,只见太傅府门外一切简朴,丝毫不见半点骄奢浮华。正门上方墨黑的匾额上苍劲有力地书写着‘长孙府’三字,气势磅礴却又带着几分超然脱俗。
“姑娘请。”与太傅府给人的感觉相同,管事亦是低调内敛,不见半点气势凌人之势。
玉轻尘微点头,举步走上石阶,跨过门槛走入太傅府,入眼的是一片常青植物。
“这边请。”管事引着玉轻尘往书房走去,府内办事路过的奴仆纷纷沉默不语,不见半点吵杂之声。
只是,尚未踏入长孙太傅的书院,便听得里面传来一阵刀剑相交声。
‘当’一声传来,脱手的大刀不偏不倚正朝着踏入拱门的玉轻尘砍来……
眼看着刀锋即将砍上玉轻尘的额头,千钧一发之际,玉轻尘手中长剑轻转,右手抬起持剑挡在面门。
‘当’一声,大刀直接与长剑相撞,玉轻尘手腕用力,顷刻间将大刀挥开。
‘咚’,大刀在空中旋转数圈,直直插入书房的门框上。
阳光下,刀身猛然颤动,银色光芒如雪芒反照在门框上,透着一股凛然杀气。
不等玉轻尘放眼看向书院内的情景,一道劲风紧接着扑面而来。
长剑由右手传到左手,玉轻尘右手紧握剑柄,快速拔出剑身,脚下步子微退,却猛然朝着前面刺出长剑。
“好剑法、好身手。”近在咫尺的灰色身影猛地转了个方向,躲过了玉轻尘的进攻,却忍不住地出声赞叹玉轻尘的身手。
闻声,玉轻尘目光往灰色身影扫去,只见一名老者正立于书房门外。
只见老者伸出右手,手臂稍作用力便将嵌在门框中半截刀身的大刀取出。
见状,玉轻尘心下了然,神色间更见小心之色。
老者将大刀立于石阶上,双手撑着刀柄,目光缓缓转向玉轻尘,淡淡地问道:“小丫头好俊的身手,师承何人?”
玉轻尘双目平静地与老者对视,只见老者一身灰色棉布长袍,一头银丝在阳光下极其耀眼,一双眸子平静中带着精锐之光,可见其自身所隐藏的厉害。
“无可奉告。”玉轻尘轻启红唇,声音清浅如溪流却又带着无法改变的坚决。
“哈哈哈。”玉轻尘的话引来老者仰头爽朗大笑。
笑过,老者再次看向玉轻尘,眼底含着一丝赞赏却又夹杂着一抹凌厉,“好一句‘无可奉告’。老夫就来会会你这小丫头,倒要摸清你的招数。”
话音尚未消散,老者的身影已消失在书房门前。
玉轻尘双目微眯直盯着直直冲向自己的灰色身影,脚下步子微移,往后倒退数步却突然朝老者迎面而来的身影飞去。
‘当’,刀剑相击,玉轻尘只觉虎口被震得生疼,手臂力量亦是不敌老者,遂而加上左手才险险抵住节节迫近的大刀,心下却知不能与老者比力气比内力。
心思已定,在老者猝不及防的防备下,玉轻尘双手猛然发力,逼得老者不得不往后退去。
而玉轻尘则趁着这短暂的空隙抽回长剑,纤细身影轻盈飞起,剑尖在不与老者手中大刀相击的情况下刺向老者身体。
老者身形刚站稳便觉一道银光闪入眼中,眼见剑尖直刺向自己胸口,老者不得不再次往后退去,直到后背靠向书院中的青松,只见他身形腾空而起,攀着青松树枝节节往树梢飞去。
玉轻尘紧跟其后,纤纤身形如飞燕穿梭在树枝之间,渐渐有超过老者的势头。
突然间,老者不再往上飞升,身形猛然下降,眨眼间便立于平地。
‘当’,只见他挥出持刀的右手,方才还被他紧握在手中的大刀已稳稳地嵌入兵器架上。
玉轻尘见状,也返回院内,轻盈地落在老者面前,手中长剑背于身后,面色平静地看不出半丝情绪。
“有胆有谋,难怪宋培臣要认回你这个女儿。”目光打量着玉轻尘,老者缓缓开口。
“长孙太傅不再试探轻尘的招数了?”玉轻尘开口,却将长剑收于剑鞘中。
“一同用早膳吧。”长孙太傅却只是转身朝书房走去。
一手推开书房房门,长孙太傅来到外厅,直接走向圆桌坐下。
玉轻尘跟进,只见圆桌上早已摆放好热气腾腾的早膳,遂来到桌前缓缓落座。
“用膳。”语毕,长孙策端起面前的粥碗安静用餐。
玉轻尘将长剑搁于一旁的圆凳上,随之也执起碗筷用早膳。
长孙策目光一扫圆凳上的长剑,目色微微一闪,继而放下空了的粥碗,开口道:“长剑精致,看来是名家之作。”
玉轻尘勾唇浅浅一笑,手中瓷勺轻搅碗中白粥,缓缓开口,“食不言寝不语。”
“哼。”鼻尖轻哼一声,长孙策面色一正,随即站起身,丢下一句话,“用完早膳到书房来。”
玉轻尘抬眸看向桌面,桌上只有几碟小菜两碗白粥,而长孙策放下的空碗亦是干干净净,便知长孙策并非铺张浪费之人。
将碗中白粥用尽,玉轻尘提剑走向一旁的书房,长孙策已坐在书桌后静阅古籍。
并未让玉轻尘坐下,长孙策将古籍搁于书桌,双目紧盯着不远处的绝色少女,平静地开口,“宋家的女儿,从来都不是好当的。”
玉轻尘淡淡一笑,反问道:“长孙太傅是来做说客的吗?”
见玉轻尘神色间不见半点慌乱焦急之色,长孙策眼底划过一丝欣赏,遂而继续说道:“长孙家的小姐比之宋家的女儿,可是要好多了。”
听出长孙策的言外之意,玉轻尘微挑眉,嘴边笑意更浓,眼底却丝毫没有心动之意,只肯定道:“我只是玉轻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