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对自己方才的言论丝毫没有信心,更甚者是想通过这番话得到旁人更坚定的肯定。
“杜明雪,你紧张什么?这孩子既不喜你,与你定毫无关系,你这般紧张作何?难不成你是在关心湛然?”杜明雪的反应瞬间引起沐靖一的兴趣,只见他目光微转射向极力克制激动情绪的杜明雪,似笑非笑地开口。
柳眉轻皱,杜明雪强压下被人戳中心事的羞涩与愤怒,强制恢复平日的自己,目光凌厉,语气傲然反问道:“事情尚未有头绪,靖世子这般着急往尧郡王身上泼污水,这是何意?难不成靖世子嫉妒尧郡王贤才?且公道自在人心,难道明雪尚不能说出自己的想法?靖世子何时权力大如天,连旁人的言行举止也要管束?”
沐靖一如看戏般,脸上噙笑地任由杜明雪指责质问自己,待对方不再开口,才见他悠然却又理由充足地进行反驳,“杜明雪,知道有句话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知道有个词语称为‘越描越黑’吗?你这么急着反驳本世子,是想掩饰什么?湛然纵然通天博古,也引不起本世子的羡慕嫉妒。既然大家均有说出想法的自由,为何本世子不能说出自己的怀疑?难不成你仗着大长公主为后盾,连本世子的言行举止也要管束?”
湛子慕并未理会两人的争执,亦没有急着为湛然澄清,只见他取过桌上的案本翻开方才那一页细细看了一遍,冷静开口,“唐大人,既然那女子的罪行记录在案,咱们便可顺藤摸瓜,从以往的案件着手,或许能够找到这孩子的父母。”
闻言,唐泽低头沉思片刻,这才接着湛子慕的话开口,“只怕此事难行。那女子已死,案本上也仅仅只提及她贩卖婴儿,却并未具体指出到底贩卖了多少孩子,以及这些孩子的去处。想要从这条线查下去,并非易事,更需要放长线钓大鱼。只是……”
众人见唐泽与湛子慕开始分析案情,再也顾不得彼此之间的争锋相对,转目看向同桌而坐的二人。
唐泽抬头,深沉的眸子望向众人,接着往下分析,“想必大家方才已注意到,那女子衣衫褴褛、脸色蜡黄、身形枯瘦。咱们可以做一个假设,那女子此行定是从京城以外的地方回京,孩子或许便是她从外地带回的。不如查询外地失踪人口,或许会有收获。”
“那也并非易事。大夏朝国土广阔,州县数不胜数,想要一一勘查,怕是太过劳师动众。”宋书瑶皱眉开口,点明此事进行的困难,隐含精光的眸子却在说话间转向玉轻尘怀中的小家伙,再次细细观察着孩子的五官神色。
“宋小姐所言极是。”唐泽低叹一声,眉眼间似是蒙上一层惆怅。
闻言,众人心中明亮如雪,大夏朝经过这三百多年的发展,士族门阀势力早已错综盘结,又岂会允许他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动手?
“啊啊。”沉默中,小家伙伸出小胖手指着桌上的茶盏,似是口渴了。
玉轻尘压下心头的难受,空出一手端过面前的茶盏,将碗沿凑近小家伙的小嘴,让他尽情喝着茶水。
见方才对自己做鬼脸的小家伙在玉轻尘怀中乖乖巧巧,杜明雪心中不服,浅笑着提议道:“只是,这孩子的今后的去处却成了问题。京兆府每日忙碌,刑部更不适合养孩子,既然这孩子与玉小姐这般投缘,不如玉小姐将其带回相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