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比目》,寄托的是一名少女对青梅竹马少年郎的情真意切。对于久居深山老林的玉轻尘而言,湛然等于是她的一切。却不想在他对她吹出一曲《比目》后,转身便传出他与别家小姐即将大婚的消息。而玉轻尘却心性刚烈,竟为此事寻了短见,待她再次睁开眼时,事过境迁,代替她活下来的是宋玉。
弯腰伸手从木箱中拿起那只光洁白润的长箫,玉轻尘眼底目光清涟,心底为那名逝去的少女惋惜不已,却也恨其不争,竟为了男子弄丢了自己的性命。
长箫触手冰凉却并不刺骨,一如湛然给人温润的感觉,总能感觉到他的如沐春风,仿若从未有动怒的一日。
看着满箱的怀旧物件,玉轻尘秀眉轻蹙,心底冒出不同哑娘所说事实不同的疑惑。
若真如哑娘所言湛然与旁人大婚,他又何必送来这些?且自己来到京城这些日子,也从未听过有关湛王府郡王已成亲的任何消息。
玉轻尘红唇轻抿,右手轻抚长箫上垂挂的白玉珠,眼底冷光涟涟,这个局又有多少人参与,又有多少人被算计?最惨的,还是那香消玉殒的玉轻尘吧。
“咚咚咚。”门外传来清浅的敲门声,打断了玉轻尘的深思。
“何事?”玉轻尘将长箫放入木箱中,盖上盖子将木箱锁好,这才出声问道。
“大小姐,夫人命奴婢送来新衣服与首饰,请大小姐过目。”门外传来长孙氏身边得力嬷嬷的声音。
闻声,玉轻尘起身打开房门,果真见前来的婢女手上均端着崭新的衣衫与首饰,而领头的嬷嬷却在玉轻尘打开房门的一瞬间抬眸看向闺房内,那双精明的老眼四处打量,最后将视线落在那两只已经上锁的木箱上。
“将东西放下。”玉轻尘侧身,让婢女们将带来的所有衣物放在桌上,同时注意到嬷嬷的小动作,缓步走向她,低声问道:“看清楚了吗?”
“奴婢不敢。”嬷嬷忙不迭地低下头来,只是目光却始终落在木箱上,老眼中尽是探究的神色。
“在书瑶房中,你也敢这般放肆吗?”玉轻尘脸上始终不见半丝怒意,只是声音却越发孤寒,让人心头发紧。
嬷嬷赶紧收回视线,只是脸上却并未有过多的慌张,只见她不慌不忙开口解释,“大小姐,奴婢……”
“混账东西,大小姐的闺房也是你能窥视的?来人,将这个老货拖下去打三十大板。”却不想,宋培臣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了进来。
嬷嬷一听,浑身一抖,整个身子突然软了下来,忙转身跪下,朝着宋培臣不断磕头求饶,“相爷饶命、相爷饶命,奴婢只是奉命给大小姐送来入宗时所穿的新衣衫,并无冒犯大小姐之意,相爷明察啊。”
“拖下去。”奈何宋培臣素来严厉,岂容自己说出去的话再次收回?只见他不耐地挥了挥手,让宋管家拖着不断求饶的老嬷嬷离开了宋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