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前方十层高塔渐渐印入眼帘,玉轻尘侧目看向简珏。
“藏经阁。”简珏抽空回答着玉轻尘,身形极为敏捷地穿过一道又一道暗影,在月色的掩饰下越过永宁寺僧人与羽林军的戒备顺利地登上藏经阁的塔顶。
依依不舍地暂时放开玉轻尘,简珏取出匕首将顶层的木窗撬开,随即大摇大摆地跨过木窗窗棱,随后才将玉轻尘拉了进去。
再将原本隐藏在塔顶的木板放下,拉着玉轻尘一同趴在木板上,透过打开的木窗往永宁寺后院的东南方向望去,只见东南方向的厢房中,有一处灯火极为明亮。
二人定睛望去,将方位再次顺了一遍,那一处果然是玉轻尘与宋书瑶暂居的院子,此时院中站满了人,寂静的暗夜中似乎能听到众人之间的争执声。
“二位皇子,我家小姐的确已经歇下了,众位请回。”水绿态度不卑不吭,面对皇甫少司皇甫少堇等人,依旧挺直腰杆将人堵在门外,言辞不见半点胆怯害怕。
“我们这么多人在此多时,玉小姐即便熟睡,怕也被吵醒了,此事事关玉小姐的闺誉,我们不等不小心行事。姑娘还是去请你家小姐出来辟谣,否则此事一旦穿了出去,不单单玉小姐声名受损,就连相府也会跟着受连累。”见水绿竟死死地挡在大门口,皇甫少堇猛地走上前,顶到水绿身前,目色阴沉地盯着不肯放行的水绿,声色极寒地威胁道。
“夜已深,有什么事情不如明日再谈,六皇子何必问难这丫头。”湛然见皇甫少堇一步不让,淡然出声,神色却不似声音那般温和,多了一份凌厉隐藏在和煦中。
闻言,皇甫少堇微转身,阴鸷的眼眸射向立于院中的湛然,看到湛然神色中的肃穆冷然,皇甫少堇不禁勾唇冷笑,尖锐地提问,“尧郡王怕了?”
湛然听之,脸上扬起一抹浅笑,眼中目光却微微沉下,带着少有的严厉肃然,一反平日的谦让,出声反问,“本王有何怕?六皇子今夜竟为了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带的大家四处奔波,自己亦是差点被飞鹰巨蟒所伤,却不能因为这些事情不顺心意,便将怒意撒在本王身上。”
语毕,湛然静立院中,嘴角含笑与满面阴鸷的皇甫少堇相互对视,丝毫不惧皇甫少堇渐渐阴沉下的面色。
而湛然这番咄咄逼人不给皇甫少堇半点面子的反问,则让院内他人纷纷变了脸色。都说尧郡王脾气风度极好,原来是众人均没有触及他的底线,若是如六皇子这般踩到了他的底线,怕是无人能够招架湛然的攻击。
立于人群中的杜明雪看着为了玉轻尘而不惜与皇甫少堇撕破脸的湛然,面色渐渐转白,眼底是一片痛楚,心底则涌上一股酸意嫉妒。玉轻尘何德何能,能够让如此出色的湛然为其不顾一切?
“尧郡王何必动怒?本殿下知道尧郡王对玉小姐极为上心,只是本皇子此举亦是为了玉小姐着想。以免玉小姐闺誉受损。”皇甫少堇瞧出湛然眼底极浓的不悦,却晃若无睹径自转开双目往守在东厢房外的六皇子府侍卫瞧了一眼,见那侍卫不着痕迹地对他点了下头,皇甫少堇快速转过身,伸手拂开挡在门口的水绿,正要推开紧闭的大门,大门却从内被人打开,走出一身衣裙工整的玉轻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