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锋始终沉沉地躺在软榻上,表情自然舒适,只是在听到简珏提及那件事情时,嘴角微微抿紧,眼皮稍稍翻动了下,直到简珏声音消散在书房内,尉迟锋这才声音低沉地开口,“名医都查找不出的病因,你还想让我如何?既然想不起来,那就顺其自然吧。”
语毕,尉迟锋缓缓自软榻上坐起身,转身看向简珏,眉心微皱,目色中带着一抹沉思地望向简珏,问道:“你怎么无缘无故提起这件事情?”
看出尉迟锋的狐疑,简珏只是淡然一笑,随即起身走到尉迟锋面前,伸手替尉迟锋取下头上的偷窥,露出他完整的一张脸,只见尉迟锋俊逸潇洒的脸上却因从头皮延伸至左眉骨的一道暗红色伤疤而显得有些狰狞。
看着尉迟锋原本一张完美的俊颜竟被匈奴人破相,简珏黑眸中浮上一层冰雹,他的亲人岂能让异族欺辱?
思及此,简珏自衣袖中掏出一只瓷瓶丢入尉迟锋的怀中,叮嘱道:“这是我从浮云老秃驴那抢来的去疤膏,你试试吧。”
尉迟锋一手接住瓷瓶,却并未急着打开,修长有力的手指把玩着圆形瓷瓶,脸上却露出一抹无所谓的笑容,“这五年来,你丢了多少这样的东西在我身上,你何时见我用过?男子应顶天立地,何须在乎容颜?”
闻言,简珏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破尉迟锋的谎言,“我看,你是为了吓跑姑姑为你相中的姑娘吧。”
面对对自己了解甚深的简珏,尉迟锋神色坦然地一笑,将手中把玩的瓷瓶收于衣袖中,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略显疲态地嘟哝道:“知道就好,我这些日子累了,你让袁天去香雪楼吩咐钱俊一声,替我准备一桌好酒好菜,待我睡醒了就去大快朵颐。”
语毕,尉迟锋直接躺会躺椅,闭上双目沉沉睡去。
见状,简珏深深地看了尉迟锋一眼,见他一如以往那般不愿提起五年前的事情,便不再多话,领着袁天无声地离开了将军府。
书房内属于简珏的气息消失,原本深睡的尉迟锋却突然睁开了双目,右手重新拿出那只瓷瓶把玩着,半敛的眸子中却闪现出迷茫的神色。
他可以肯定,自己至今心中无一人,却在五年内潜意识地拒绝了多少母亲为他安排的千金小姐小家碧玉,莫说简珏好奇,就连他自己亦是感到不可思议。
简珏今日突然重提此事,绝非是因为自己母亲前来京城之事,看来,自己也必须趁着这段休整的时间将以前的事情整理一番了。
“宫里可有消息传来?”离开将军府,简珏坐入简王府的马车内,待马车开始往前行驶,这才出声问着袁天。
“平治帝在御书房召见了宋培臣,二人议事期间就连陆公公也被遣出了御书房。宋培臣进宫时面色阴沉,步履极快,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袁天挺直腰杆坐在简珏右手边,低声将宫中刚刚送出的消息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