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却不想,大长公主此言却惹怒了太皇太后,只见太皇太后拿过手边的茶盏,便朝着大长公主的面前砸去,痛心疾首地指责道:“栾儿,你糊涂啊。此刻匈奴女国在大夏作客,你想让外族趁虚而入吗?到时候就算你手刃了皇帝,你以为你能应付满朝文武百官?你以为以许炎周的领兵能力,能够抵御虎视眈眈的匈奴?你以为你这次起兵为何这么快便被皇帝镇压?那是因为皇帝早已将大长公主府的一举一动看在了眼中。他这些年对你恭敬有加,对你的百般刁难为难一笑置之,你当真以为他对你不计较?他都记着呢,不光他记着,他也让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看着,看着你恃宠而骄、看着你骄阳跋扈、看着你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天下百姓的死活,而他却只让所有人看到他对你对大长公主府的皇恩,他憋着一口气,直到今天才爆发,你以为就算你将他拉下皇位,许家就能坐稳?栾儿,你太天真了。”一时间,相府嫡子去世的噩耗传遍京城,而宋夫人亦是在当夜被宋培臣遣送到城外的别庄内,对外宣称爱子去世伤心过度,遂去别庄养病,就连宋南的丧礼也没有参加。
只是,相较于宋南去世,更让宋培臣焦心的是,十五那日本应是处置女国太子之日,却不想从外面闯进一群蒙面人,宋南见有人侵入相府,便领着相府家丁与之对打,最后宋南中剑身亡,女国太子不知所踪。
这段日子,宋培臣不断派人出去暗查此事,却丝毫没有头绪,让他越发深觉此事已被人察觉。
与此同时,宋南去世当夜,一道圣旨却从宫中发出传往蔚山的大长公主府,平治帝下旨,将大长公主府的幽兰郡主与端怡公主一同嫁给赫连昊德,并允许二人并嫡。
听完太监宣读完这份圣旨,大长公主一时怒火攻心,竟当场吐血晕厥了过去。
待她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黄昏,床边则守着幽兰郡主、许炎周、许嫣儿等人,而此刻传旨的太监也因大长公主府无人接旨而依旧待在府内。
大长公主面色苍白,原本保养得宜如年轻女子的脸庞竟在一夜之间生出了许多的皱纹来,丝滑如黑缎的青丝也在鬓角染上了点点风霜,大长公主躺在床上,拉过许炎周与幽兰郡主二人的手,坚定道:“平王不仁,那就休怪本宫无义。”
这么多年过去,大长公主心中始终没有承认平王是皇帝的身份和事实,此刻更是当众喊出平治帝当日还是王爷时的封号。
“祖母息怒,小心身子。”幽兰郡主半蹲在床边,看着为她抗旨的祖母,心底感动,更加担忧大长公主的身子。
大长公主看着自小被捧在手心中的幽兰,勉强露出一抹慈爱的浅笑,眼神却是无比坚定,对一旁的许炎周下命,“炎儿,咱们大长公主府准备筹谋了二十年,如今该是让天下还我们一个公道了。他想拿你妹妹报复本宫,休想。”
许炎周面色肃然地听着大长公主的话,保证道:“祖母放心,孙儿定会保住妹妹。”
闻言,大长公主却是摇了摇头,再次强调道:“不仅仅要保住你妹妹,而是要夺回那张九龙宝座,只有你坐上去,才能永久地保护你妹妹。”
“是!”许炎周慎重地点了点头,遂交代幽兰郡主与许嫣儿好生照顾大长公主,自己则快步走出内室。
大长公主府强留下前来传旨的太监,于大夏朝三百零九年十月初十,打着清君侧的名号起兵谋反。
平治帝得到这个消息时,许炎周率领的大长公主府军已攻下了二几座城池。
平治帝看着眼前如雪片般传入宫中的奏折,神情冷静不见半丝慌张,只下了两道圣旨。
一道是让羽林军副统领庞琛明领着一万羽林军前往匈奴、女国等使臣下榻的驿馆,将他们保护了起来。
另一道则是让简珏领兵平复叛军。
简珏接到圣旨前已一身戎装坐在简王府内,待宫人宣读完圣旨,简珏立刻起身前往城外点兵出发。
许家军势如破竹般的攻城掠地,在简珏加入这张战争后瞬间被打破,简珏以极快的用兵手法一一收服失地,将许家军最后逼到了一座小城镇中,最后破城生擒许炎周,将其带到了金殿。
大长公主府的起兵只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便被攻破,成王败寇,大长公主府内连同大长公主尽数被押到了皇宫,等候平治帝的审判。
“皇上,太皇太后来了。”平治帝却是忙于政事,并未立即审判大长公主府众人,此刻正在上书房批阅奏折,陆公公却悄声来到身旁,低声提醒道。
闻言,平治帝书写的手微微一顿,继而抬起头看了陆公公一眼,这才将手中毛笔搁下,起身走下玉阶迎向已经走进来的太皇太后。
“皇祖母怎么来了?”对于太皇太后此行的目的,平治帝心中已猜出。
太皇太后面色平静,让人瞧不出半点异样,抬眼看了看沉着的平治帝,太皇太后微叹口气,开口道:“皇上,你姑母,就交给哀家处置吧。她毕竟是你的姑母,此次犯了错,但当初你父皇能够继位,你姑母也是立了功的,她的死,就交给哀家吧。”
太皇太后深知平治帝虽表面平静,但心中早已恨极了大长公主,因而太皇太后率先说出她对大长公主最后的处决,想要的不过是让大长公主死得有尊严些。
平治帝听着太皇太后的话,即便心中不愿,也没有了反对的理由,不得已地点了点头,“那一切就有劳皇祖母了。”
太皇太后这才勉强露出一抹浅笑,由俞公公搀扶着离开上书房。
长乐宫中,大长公主一头已经灰白的长发凌乱地披散了下来,一身宫装因从蔚山一路步行至此已是脏乱不看,脚上穿着的布鞋更是磨破露出了脚尖,早前那张盛满盛气凌人的脸上,此刻已被死寂填满,跪在太皇太后的面前,眼神呆愣地看着俞公公手中捧着的托盘沉默不语。
“栾儿,你这是咎由自取。”太皇太后看着殿上跪着的大长公主,沉痛地开口。
只是大长公主却看不到太皇太后眼底的伤痛,面色坦然道:“母后,成王败寇,儿臣并不后悔。儿臣在驸马当年险些遇害时便已有了这样的念头,筹谋二十年,能够搅得平王手中的江山一片大乱,儿臣欣慰。”
“你是只想单单搅得江山不稳,还是想改朝换代让许家坐上皇帝的宝座,你以为哀家不清楚?”太皇太后见她死心不改,直言指出大长公主的野心。
“哼,母后既然看得这般清楚,又为何要问儿臣?我只恨没有手刃平王小儿,让他还能继续坐在那张九龙宝座上,实在是我此生最大的憾事。”大长公主面上不见半丝惧色,却是越发发狠地恨起了平治帝。
“混账东西!”却不想,大长公主此言却惹怒了太皇太后,只见太皇太后拿过手边的茶盏,便朝着大长公主的面前砸去,痛心疾首地指责道:“栾儿,你糊涂啊。此刻匈奴女国在大夏作客,你想让外族趁虚而入吗?到时候就算你手刃了皇帝,你以为你能应付满朝文武百官?你以为以许炎周的领兵能力,能够抵御虎视眈眈的匈奴?你以为你这次起兵为何这么快便被皇帝镇压?那是因为皇帝早已将大长公主府的一举一动看在了眼中。他这些年对你恭敬有加,对你的百般刁难为难一笑置之,你当真以为他对你不计较?他都记着呢,不光他记着,他也让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看着,看着你恃宠而骄、看着你骄阳跋扈、看着你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天下百姓的死活,而他却只让所有人看到他对你对大长公主府的皇恩,他憋着一口气,直到今天才爆发,你以为就算你将他拉下皇位,许家就能坐稳?栾儿,你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