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不能做好人

梁汉民带着两个手下连滚带爬从楚海龙的家里出来，上了车一溜烟开回天地会在河间路的总部，程禹看到他们回来了，再看看鼻青脸肿的那个弟兄，皱着眉头说道：“谁把你打成那个样子的？”说完，看了看梁汉民。

梁汉民知道帮主以为是自己下的手，他苦笑了一声说道：“大哥，我不是那么暴力的人，这是那个楚海龙打得，而且，我们三个是从他的家里爬出来的。”

“楚海龙？他以为自己真的是梁小龙啦？见谁打谁？你再带一些人过去，把他的家给我抄了，简直是不给我们天地会的面子。”程禹大声吩咐道。

“大哥，算了，人家看不上我们，而且，我想过了，别看他只有一个人，咱们就是去几十号人也不是人家的对手，这样继续闹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我看，咱们的当务之急还是找出杀害烧鸡的凶手才是正经事情。”梁汉民在一旁劝说道。

程禹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找出凶手，很难啊。”

梁汉民说道：“不是找到附近街道上摄像头拍下的录像了吗？”

“不是录像，而是有疑点的两个人，录像上没有动手的镜头，烧鸡死的地方是一个死角，没有摄像头的。”

梁汉民想了一下说道：“我知道有一个是黑客的网络高手，只要我们把拍到的镜头剪辑下来，拿给那个高手，他就能进入国家档案库，找出那两个人的资料，如果是不相干的人，那也就罢了，如果是有案底的有武功背景的人，那么，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谁才是真凶，揭开烧鸡之死的秘密。”

“有这样的人？”程禹瞪着眼睛说道：“哦，我在电影里看到有这样的事情，想不到这竟然都是真的。”

梁汉民不由得叹口气，看来，程禹做为帮主，的确是老了，跟这个时代接不上轨了，在这个全球信息化的时代，不懂电脑，不会使用高科技的人，就跟过去的文盲一样，就是睁眼瞎啊。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说了出来，程禹保证会扁他一顿，即使是帮会中的兄弟，当大哥也是需要尊严的。

程禹马上说道：“不对，既然我们想到了这一点，警察也能想到啊，他们找人岂不是更加方便？”

梁汉民叹口气，说道：“大哥，人家警察办案子是有制度的，首先要找到证据，没证据，人家是不会胡乱怀疑一个人的，哪里像我们这样，肆无忌惮随随便便就去怀疑别人？”

“嗯，有道理，哎！我怎么听着你的话有点不对路啊，你说，我们是坏人吗？”

梁汉民咬了咬嘴唇，把想笑的冲动憋了回去，说道：“反正啊，不是好人。”

程禹拍了拍他的肩膀，很认真地说道：“你要记住一点啊，这个世界上，好人不能做，做好人，比做坏人更难，你懂了吗？”

梁汉民一边走一边说：“我不懂，可是大哥的话一般都是对的。”

程禹在后面不放心地喊道：“看见老头老太太倒了，你可千万不要去扶啊，小心被告得你倾家荡产。”

在程禹的印象中，梁汉民不太适合搞黑社会，当初梁汉民加入的时候，程禹也是想真心帮助他一下，真的发现梁汉民是一个人才，不由得欢天喜地，那是梁汉民加入天地会之后的事情，原来，天地会经营的赌场生意每天进出的钞票数量非常大，以前都是那些混混出身的帮会会员每天把这些钱从各个赌博地点解送进出，不但钞票的数量经常有出入，而且时常出现丢失的现象，赌场的经营颇有入不敷出的亏空。

梁汉民来了之后，看到这个现象，很快调查出是帮会内部人员贪污盗窃造成的混乱，他向程禹建议，首先使用电脑管理，把所有现金流跟电脑挂钩统一管理，只要发现钞票的数量减少，就要押解的帮会会员赔偿，其次是凡是大宗的现金流出入均采取网上划账的方式，减少一线素质不高的帮会会员接触现金的机会，尽量避免损失，这一次改革制度在天地会引起的震动非常大，不但导致三个堂主直接落马，被帮规酷刑处置，下面受到株连的帮会弟兄多达二百多人，很多人被责成赔偿鞭笞关押驱逐，梁汉民因此获得了一个跟他的性格并不相符的青狼的绰号，这个绰号却是帮会的弟兄送给他的。

程禹发现了梁汉民带给帮会的好处之后，开始注重对他的培养，专门调在自己的身边，担任帮会业务的助理，在梁汉民四面树敌的情况下，这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场内部整肃引起的风波慢慢平息，天地会获得了更多的利润，程禹看到梁汉民的能力在慢慢发挥出来，过了几年之后，把他提升为堂主，算是过渡到具有实权的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