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对钟庆书说让他留在江南的时候,他坚决不肯,非要跟着她来,还以自己曾经上过战场为由,他能保护好自己。郑纱榆不忍心拒他,只能让他跟了来,既然是一家人,便是要同生共死的,他们要一起面对一切。
郑纱榆进去的时候,钟庆书正在收拾东西,无言在一边默然地坐着。见她进来,无言站了起来,钟庆书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了上去,他刚想行礼却被郑纱榆制止了。
“庆书,你我夫妻,不必多礼的,以后不要老是行礼了,”郑纱榆对钟庆书温和一笑,将他拉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坐在无言的身边,也将无言拉着坐了下来。
“榆,是有什么事情吗?”钟庆书握住郑纱榆的手,不安地问。
郑纱榆摇了摇头,钟庆书老是穷担心,“没什么事情,就来看看你们啊,收拾好床铺,我们就睡觉吧!”她转头笑眯眯地看着无言,一脸坏笑的表情让无言的脸颊渐渐有些绯红。
钟庆书低下头,脸色也红了起来,“大白天,睡觉不好吧?”哪有人大白天睡觉不干活的?这可是不符合大家门风的。
“她大白天除了睡觉就是干坏事,你希望她睡觉还是去干坏事?”无言微微挑眉,嗓音淡漠,随手端起钟庆书刚刚斟的水喝了一口,微甘。
郑纱榆唇角抽搐,板起脸来叉着腰,指着无言叫了起来,“你!我可是你妻主!你是不是我夫郎啊,这么损我?”
钟庆书以为她真生气了,连忙安抚地去拍她的后背,可是想到无言的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榆,无言可不是故意的,你要是做坏事,可不好,那你还是去睡觉吧?”
郑纱榆一脸惊奇地转眼看向钟庆书,这样的话他也相信?!小子!你会不会太单纯啊?无言在说笑的好不好,看无言那表情……好吧,确实不像说笑,可是无言说的也不是真的啊,她哪有干坏事啊!
“无言,我哪有干坏事了?!”郑纱榆一瞪眼,凶狠地看着无言。
无言瞥她一眼,她这样子难道想唬住他?“榆儿不是喜欢逛勾栏院吗?以前的闲情逸致,难道不是这个?”
啊,惨了,翻旧帐了……
“啊,那个,哈哈,今天的天儿真好,夫郎多喝水哈,喝水有利于排毒,皮肤会好好哦!”郑纱榆立马像哈巴狗一样端起一杯水巴结起无言来。
“我刚刚喝过了,不渴,”无言瞟了她一眼,起身朝里面的床铺走去。
“哈哈,不渴,不渴就不喝,庆书喝水,庆书你渴不?”郑纱榆见无言不理自己,转而将谁递给钟庆书,一脸狗腿的笑容。
钟庆书有些难为情,他也不渴……但看着郑纱榆这样的表情,不喝怕是会伤她的心的,还是接过了水杯,“庆书喝,不过庆书不渴。”
“没关系,不渴也可以喝的,”郑纱榆哈哈一笑,“庆书赶路赶了几天,还是去休息一下吧,不要收拾了,乖哈。”
钟庆书点点头,给郑纱榆一个笑容,便走向了自己的床铺,他和无言的床铺是有屏风和纱缦格开的。
郑纱榆打了一个哈欠,一溜烟跳到了无言的床铺上,快速地脱去鞋子,钻进了无言的被窝里,一脸狗腿的笑容看着无言。
“无言,我的乖无言,不要生气哦,生气容易老哦,老了无言就不好看了,”她两手扯着无言的脸,挤压着各种形状,玩得不亦乐乎。
无言淡漠的冰眸定定看着她,阻止了她在他脸上作恶的手,“我老了,你就不要我了?”
郑纱榆笑眯眯地弯了眼睛,“哪能呢,老了也是我的无言啊,无言老了,妻主我也老了,到时候我变丑了,你不要离开我才是。”
郑纱榆说着,手再次攀上无言的脸捏着,他皮肤真好啊,难道做医生的都擅长美容护肤?这要是在现代,是会发大财的啊,哈哈……
“好了,不要折腾了,快躺好,不是说睡觉吗,”无言一把将她按进怀里,给她盖好被子,自己先闭上了眼睛。
郑纱榆偷笑着,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还是这个怀抱,让她最深地眷恋着……无言啊,她的无言,“无言,你不要离开我哦,我最害怕没有你的日子了……”她有些满足地叹息。
无言唇角微微牵起,一抹清绝的笑容绽放在他唇边,他喜欢她温情的话,喜欢她趴在自己怀里安睡,喜欢她的一切一切,他愿意跟着她走到天涯海角,无论生死,他都会跟着,“我不会离开你的……”他低低地回答,嗓音含着无限的深情。
“我就知道,我的无言最好了……”郑纱榆听着他的心跳声,渐渐入睡。
无言将她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一低头便能看到她轻轻闭上眼睛睡觉的脸,安静美好,这一刻的幸福胜于一切。
榆儿,我爱你,我半步都离不了你了……
他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抱着郑纱榆很快睡去。
钟庆书虽然隔着屏风和纱缦,也是能听到他们对话的,他曾经以为自己很介意郑纱榆再次娶夫,可是现在看来,情况并不坏,榆开心就好,只要她喜欢,他什么都可以的……
唇边微微弯起,他幸福地入睡,至少,她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他最爱的人……
长恨国与文昌国两军对垒的战场上,战鼓震天,气势如虹,军队密密麻麻地站在战场上,从高高的城墙看下去,就如同看到成千上万的蚂蚁一般。这些人,现在即将面临杀戮,面临牺牲,不是去杀别人,便是被人杀。
情归无恨、郑纱榆、无言、钟庆书四人皆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俯视着战场中的一切,从这儿可以看到,两方军队的仪容,那君威与气势都是十分强大的。
郑纱榆第一次以这个角度看战场,很浩大,很壮丽,心情说不出的激奋,有一种就要冲出胸腔的澎湃感觉,似乎激起了她身上不多的好战因子,站在这儿,有极大的满足感和自豪感,仿佛睥睨天下的帝王,指挥若定,运筹帷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