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错,是我偏执了。”刘建勋抬头,“那阁下是何人?”既然是来劝降之人,就绝不会是江湖侠士。
“我是何人,刘大人就不必过问了,明日开城门迎接我军入城便是,不会动百姓,还请刘大人出面安抚百姓。”
刘建勋听他这么一说,心思便稍稍安定,朝暗处拱手,“遵命。”
半晌那里也没有声音,刘建勋壮着胆子走过去,哪里早就没人了,二人这才扶着胸口软倒在地。
虽然来人没做什么,那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又来去,才是最为可怕的。
天还没亮,主帐的帘子就被掀起,郑纱瑜睁眼一看,亢远凉已经回来了。
“主子,是我吵到了你吗?”亢远凉刻意放轻了动作,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的临时床上坐下。郑纱瑜正睁大着眼睛打量着他。
“没有,我睡眠浅,事情如何?”郑纱瑜收回了目光,怕自己看多了又去想那无边无际的旖旎,这可是军中,不是她的宅子。
“刘建勋还是很识时务的,我一分析厉害,他倒是爽快的应了,只是不知道明日会是如何。”亢远凉说道,当面应了他,事后又反悔也不是不可能,只有明日能接管了木棉城之后,才能做定夺。
“一日两日的,我也耽误得起,拿下北燕边关,只怕他们就真的着急了,我想,我的机会就到了。”郑纱瑜说道,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轻,“我不能叫我爹爹不明不白的死,他给了我身体,我总要回报他。”包括照拂爱护她关心她的郑家,还有唯一的至亲白娇姑姑。
那三个哥哥,她也是极为珍爱的,想起来他们,心里就是暖意融融。三哥哥也快分娩了,也不知道是会添个小侄子,还是侄女。
想藉此,郑纱瑜说道:“明日你叫人给庆良公主府上送去一些珍惜的养身补药,就说是郑小鱼送的。我那小哥哥也快要临盆了,你嘱咐去的人,帮我看看他是否安好,问问家里人如何,没事了,就这些吧,等我想到了再说。”
“这事情倒是简单,明日我叫无仇去办,商部的人现在都是他的管理,派什么人出去,他也明白。”
“无仇?我倒是忘记商部是无仇在管了,也好,就这么定下了,远凉,睡吧,明日还要早起。”无言和无仇都在不远处的帐子里,亢远凉近在身边,在国内还有卿华和无很,百里七。已经一大家子人了,还有许久没见的三个姐妹,酒酒是不用担心,肖月极为爱护他,郑纱瑜深感自己为郑酒酒算是找对人了。
想到肖月,郑纱瑜又想起王军,女帝果真没有什么命令传出,这次她是真真病的严重。连日常的政务都处理不了,更别说要亲自调动王军,有郑纱瑜的人在其中,女帝的病情被捂得死死的,美其名曰不能动摇民心,此时若是女帝真的殡天,却不是一件好事。
“哎。”亢远凉闷声应道,躺在两张长凳拼凑的临时床上,他还在看着郑纱瑜的侧颜。等听见远处的更声,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一直在盯着主子。
暗暗的叹气了一声,郑纱瑜睁开眼睛,看见一边委屈的蜷缩在长凳上的家伙,一个偌大的大汉,叫他睡这么委屈。等她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之后,一定给他们一个交代。
五十万军队,用极少的伤亡就拿下了北燕四座边境隘口,现在就等于一小半的北燕疆土紧握。
等明日接手了木棉城,就给北燕女帝去函,问她是要打,还是要她和平退兵,连谈判的要求,她都想好了。
“咚咚咚……”军鼓响起来的时候,郑纱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没一会,强打精神从床上爬起来,不用照镜子,也知晓她现在眼下一片乌青。征战沙场,不是她擅长的事情,她擅长的还是特工,偶尔客窜一下杀手也是能的,但是都是独立行动的,这次她可知道当元帅、将军是什么滋味了。当初花木兰也不过是如此。
不过……如此?郑纱瑜鄙夷的嘲笑了一下自己,花木兰是替父从军,不得已而为之,她却是拿着兵符,直接调兵遣将,还是不能比拟。
亢远凉把轻铠拿过来,“主子,要不要穿?”
“不用,”郑纱瑜摆手,这是去接收城池,又不是对战,再说真要有什么冷箭暗杀什么的,这两片牛皮的轻铠能有什么作用?“整兵,放出斥候营,小心又埋伏。”
那刘建勋能答应的那么的利落,难保没有别样的心思,这一点郑纱瑜可是料想的错了。那刘建勋其实很怕死,又不想背上骂名,说的好听是为了全城百姓不被屠戮,其实还不是就坡下驴?
不过刘建勋不傻,这个话,他是谁也不会说的,这个时候,他在木棉城的城墙上看了好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