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纱瑜用手指弹着许美伊的那封回信,嘴角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满篇外交辞令,全是虚话,只有那北燕来人,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是,他们派来的会是谁呢?
其实郑纱瑜的心里是很想主动要求北燕派出圣尊军师,又怕他们猜出自己的真实目的,便才做了罢。
“圣元?她倒是狠心。”情归无恨抱着小小的襁褓无端端的生出些怨气,生孩子的时候,郑纱瑜就不在身边,他盼着孩子生了,郑纱瑜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回来看他们父女,结果却是带来那一条消息,“元儿,你娘亲好狠心,丢下我们不管。”
小小的婴孩在他手里“咿咿呀呀”的叫着。
情归无恨知道她是饿了,叫了宫人取了牛乳喂了,等圣元吃饱喝足睡去,他满是阴霾的脸上却是缓缓的舒展开,“你娘亲,一定快回来了。”他的瑜儿对别的人都是有情有义,不会独独这么待他。
圣元像是听懂他的话,轻轻挥舞了一下手臂,情归无恨看着孩儿,就知道她并没醒来。只是熟睡中,无意识的动作。心疼的抱着圣元在臂弯中,轻轻的摇晃着。
“皇上,这一直抱着公主,容易疲乏,要不要老奴来抱一会,皇上安枕少顷?”内侍总管见情归无恨抱着圣元始终是不放手,抖着胆子上前进言。
“无妨,元儿睡着了,朕把她放在身边即可。”看着这酷似那人的小婴孩,情归无恨怎么也不肯转开目光,这是他与她的血脉延续,“内务府做的婴儿摇床,什么时候做好?”
“明日,应是完成了。”内侍总管小心的看了他一眼,紧张的回答。深怕皇帝一个不喜,他颈上的头颅就要不保。
“唔,做的舒适些,小孩子身子娇嫩,你盯着工匠做的细致些,慢点无妨,要做好。”许是抱的久了,手臂都酸的几乎抬不起,情归无恨把孩子放在自己身边,这才捏了捏手臂,“不必杵在这里,朕想静静。”
内侍总管躬身缓缓的退到了门边:“老奴就在门外,陛下有事直接喊老奴就是。”
情归无恨不置可否,呆呆的看着郑圣元。心里对那人的怨气,在不知不觉间,什么时候消散了竟不知。
而此时,郑纱瑜已经收到了北燕的通知,不日将派人来与她洽谈,郑纱瑜正求之不得,并且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北燕女帝薨。新帝为许美伊。
许良衣为左辅政大臣,右辅政大臣为何莲。治王和睿王被封为亲王,世袭罔替。至于郑纱瑜在其中出了什么力气,郑纱瑜是绝对不会对人说的。
关于那位贤王,现在已经成了真正的闲王,这次封号,并无许蝶衣的份,在客栈里听到这消息的许蝶衣差点要疯掉。
“肯定是太子把母帝害死了,电视里这样的事情多了,太子想上位,都是这么做的。”许蝶衣咬牙切齿。几欲想要冲出去找许美伊问个清楚,为什么她连亲王都不是,都是沫儿及时拦住了她。“沫儿,你胆子谁给的?拦着本王是何意?”
沫儿不知道许蝶衣说的电视是什么,但是听她说的大逆不道的话语,被吓的亡魂皆冒。女帝缠绵于病榻,不治而亡,并不是奇事,要是叫旁的人听见许蝶衣这话,她主仆二人焉得有命在?
“王,您可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小不忍则乱大谋。”
“还要本王如何忍耐?母帝死了,连个亲王位置都没有本人的,那治王何德何能就能晋封为治亲王?胸大无脑的女人,走的是什么狗屎运,当初为什么不是这女人去和亲?偏要本王去?”几个姐妹中,她是最为年幼的,容貌又不是出挑的,
许蝶衣越想越是郁闷,沫儿阻拦她,反而激起她的怨气。
沫儿哪里知道女帝为何这般安排,她只是一个侍女而已,当即茫然的摇头:“奴婢不知。”
“那你知道什么?啊?”许蝶衣斜着眼睛,剜了沫儿一眼。“等本王没钱了,就把你发卖到窑子里。一无是处,留下也有用。”
沫儿赶紧低头做认罪状:“王饶命。”心里却是明白,贤王身上银钱不多,若真的是山穷水尽之时,或可会真的那么做。
反正女帝之位已经尘埃落定,那人交代的事情,也算是她如约完成,沫儿计划着领了赏钱,就寻一个安静的村寨,买些田地,自己做地主婆,守着田产,每年收些租子,也比跟人坐下人强万分,整日里担心自己是不是朝不保夕,是不是自己哪里错了。
“哼,”许蝶衣轻哼一声,她的面前堆着几张银票,还有些散碎的银两,连身上值钱的玉佩,首饰之物,这就是她身上几乎全部的财产。自从她返回国内,就没了进项,张天芳给的那些银子,简直就是打发叫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