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你杀了萱儿吧……趁父王还没回来,你杀了萱儿吧……”没有一丝力气了,连死都没有力气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知道该如何做?只是看着女儿,眼泪流的比她还要凶,谁来告诉她,她现在该怎么办?!
“主子,你还要去找寒羽呢!你那匕首还没有拿回来呢,你放弃了吗?”小札却开了口,明显感觉到主子的脆弱无力,似乎,连那一向坚强的心都脆弱了,六年的折磨,铁打的心也该磨尽了吧。
林鸢这才猛地缓过神来,却是怒声,道:“穆紫萱,你不是一向很勇敢的吗?你不是还要去抽寒羽那小子几鞭子的吗?你现在就要放弃了吗?”
“母后,六年了……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吧,我到底还能活多久?”紫萱虽是无力,却问地认真。
“你父王去寻药了,你能活很久很久!”她确实能活很久很久,只是,要日日受这折磨,一辈子摆脱不了。
“活很久,是不是多活一日,就要多受一日的苦?”医术早已精通,才有了猜测,沈冰叔叔又如何经得起她的软磨硬泡,早就问得清清楚楚了,只是父王和母后一直瞒着,她亦不曾要说破。
林鸢不由得退了一步,瞒了那么多年,终究是自欺欺人。
“萱儿,你不是还要去钟离吗?你的匕首还没拿回来呢!你撑下去,你父王会找到办法,一定会的。”话题依旧转移到了寒羽身上,这几年来,都不知道寻回那把银白匕首是如何不知不觉成为萱儿支撑下去的信念,成为她安慰的借口,更不知道究竟是那把匕首,还是那个人了。
“母后……也想希望萱儿去钟离吗?”紫萱认真问到,心中早已有了决定。
“只要你撑下去,撑下去就一定能出宫去的。”林鸢点头,话语哽咽了。
“母后,沈冰叔叔其实有药的对不对,萱儿想要……”
话未说完,林鸢却是怒吼,“没有!”
“有的,能压住体内一切病灶,维持一年的命。”紫萱唇畔浮起了一丝浅笑,其实,她打这药的主意,已经很久很久了。
“一年后呢?一年后呢?!是死!你知不知道!”林鸢一腔的怒火,手都颤抖了。
“可是,萱儿宁可开开心心活一年,也不想一辈子这么日日受折磨,萱儿知道,这辈子是出不了宫的,母后,你不是说过吗?喜欢一个人要让他知道,可是,萱儿还有机会告诉他吗?”紫萱淡淡问到。
见母后一动不动,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咬了咬牙,心一恨,又道:“母后,你要萱儿这样子一辈子陪在你和父王身边吗?还是放了萱儿吧,萱儿十八了,自己的命,自己认。”
明明知道这话犹如针一般扎在母后心上,只是,还是说出口,这几年来,父王的操劳,母后的憔悴,她都看在眼里的,还有皇兄,他若知道了,又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