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奴没敢开口,藏在身后的手紧紧握着,刘嬷嬷的手正按在她肩上,如何不慌?
“哎呀,你这丫头还不快谢恩?”刘嬷嬷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青奴立马跪了下来,“谢谢皇后娘娘。”
“快起来吧,不许那么见外。”紫萱亲自扶起,终于放下心来了,却忽视了青奴的异样。
“娘娘,这时候都不早了,柔妃和昭仪们怎么还不来问安?”刘嬷嬷锁眉问到。
“昭仪们都请安过了,善柔……怕是贪睡还未起吧。”紫萱淡淡说着便朝屋外而去,该到御书房问安了。
刘嬷嬷跟了上前,青奴却自觉地止步。
“青奴,还不过来?”紫萱却转身来,今日想出宫,怎么能不带上青奴呢?
“是。”青奴看了刘嬷嬷一眼,才快步走了上来。
正朝宫门而去,喜乐和乐铭牵着手迎面而来,见了主子,系列连忙甩开了乐铭的手,欠了欠身,乐铭却是大步上前,抱拳道,“乐铭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紫萱笑了起来,挑眉问到,“想出宫?”甚是喜欢这乐铭,很是大大方方的,不会同其他下人那边唯唯诺诺。
“是,正想向娘娘请示呢!”乐铭大方承认。
紫萱走近,低声笑道,“出宫去哪呀?一会我也想出去,要是碰上了,喜乐又紧张了。”
“就是去大钟寺祈福,求个签,然后去给我娘拜个年。”乐铭亦是低声,如实禀告。
紫萱一笑,退了回来,道,“准了,别回来晚了。”
“谢谢皇后娘娘。”乐铭说罢仍是大大方方地牵着喜乐的手退了下去,而喜乐早已红透了脸。
刘嬷嬷刚想开口,见紫萱那一脸难得的开心笑颜,心中顿时一紧,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出了宫门,入了御花园,满园的梅花都落尽了,隐隐有了春的迹象,冬天要过去了吧。
御书房便在御花园的西侧,同御花园并没有隔墙,反倒是离早朝的大殿甚远,整座书房甚大,像是座宫殿,前部分是书房和议事大厅,内里隔着厚重的垂帘,便是寒王午间小憩的卧房。
前方便是御书房正大门了,紫萱却突然止步,朝另一侧快步走了去,今日那窗户竟然开着!
“娘娘,怎么了?”刘嬷嬷不解地问到。
紫萱没有说话,仍是朝御书房西侧而去,在一扇打开的窗户前停了下来,从窗户看进去,正是御书房的议事大厅。
当年,他就是躲在这里偷听肃亲王和大臣们议政的吧。
转身朝对面长廊的瓦顶看去,她当年躲的位置,唇畔不由得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来,不过七年,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刘嬷嬷满腹疑惑,不解地问道,“娘娘,这窗户……怎么了?”
“没什么,进去吧。”紫萱缓过神来,笑了笑,这才走了回来。
才一道门口呢,却见小札和德公公迎面走了出来。
“皇后娘娘吉祥。”德公公很是有礼,身后小札却是一脸的不悦。
“平身吧,皇上不在吗?”紫萱问到。
“皇上刚同柔妃娘娘出宫去了,估计要夜里才会回来。”德公公如实禀告。
刘嬷嬷撇了撇嘴,独孤影那小子定还躺在凌华宫呢,出去的定又是封彧了。
“哦。”紫萱点了点头,眸子里的失落一掠而过。
“这柔妃娘娘也太没规没矩了,没先到栖凤宫去,倒是抢先到皇上这边了!”刘嬷嬷的话语里不经意流露出刻薄来,就知道善柔这丫头人不如其名,最好是别让她查出什么把柄来!
紫萱无奈笑了笑,道,“小札,备车,咱也出宫去吧。”
“是!”小札立马快步离去,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主子开心,放心,那便是好。
“德公公一起出去吗?”寒羽似乎每次带善柔出宫,都不带德公公的,都只是两个人吧。
“不了不了,老奴还有事呢。”德公公连忙摇头,真正的主子可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紫萱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朝屋内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见远去皇后娘娘上了马车,德公公这才匆匆朝凌华宫方向而去,主子一直不肯上药,一身都是皮开肉绽的伤口,又高烧不断,不敢谁劝都不听。
凌华宫。
如同这偌大的后宫一样,安安静静,没有任何过年的喜庆气氛。
几个婢女守在房门前,谁都不敢轻易打扰。
屋内,光亮冰冷的大理石地板映照出了一切,清清冷冷,层层幔帐后,偌大的床榻上,本是干净的明黄锦依旧染着大片大片的血迹,榻上的人双眸紧闭,睫毛很长,鼻梁高挺,五官如雕,如此俊美无涛的脸,却留着一道一寸多长的伤疤,右侧脸,斜划而下,没了平日了的俊雅,却多了一份刚毅来。
门咿呀咿呀,开了又闭,德公公又一回端着药过来,只是这一回手中多了一样东西,方才封彧给的纸条。
守候在一旁的容嬷嬷连忙接过那汤药来,无奈地摇了摇头,守着了一整夜了,少主还是一句话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