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一路往北,已经奔波两三日了。
同她儿子一样,布下了很多障眼发,四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往不同方向而去。
什么婢女侍卫都不带,就独自一人。
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清闲过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离开凌司夜多久,只是知道他一定会追上来的,日子过得太无聊的,难免有时候要自己制造些事端来,这么一追一逃,铁定好玩。
这可是从她入东宫开始就一直打算过的,只是当时逃妃没当成,现在也过把瘾吧。
边驾着扯,边想着凌司夜带球追妻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奈何,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儿子早就逃了,而凌司夜会暗里里养了那么一批影卫,不动神色保护他们母子二人。
前方隐隐有光亮传了过来,这荒山野岭的难得能遇到个客店,白素想都没想便认定为黑店了。
停了马车,撩袍落车,一身白衣,玉带束腰,墨发高束,眉目清俊,很久很久没有女扮男装了。
店小二很快就迎了出来,招呼道:“客官,这么晚啊!”
白素清了清嗓子,道:“赶路呢,好不容逮着你们这店。”
“这马要喂吧?”店小二问道。
“嗯。”白素点了点头便大步往客栈里去了。
同所有夜黑风高时候入黑店的赶路人一样,白素看到的是空荡荡的大堂,掌柜正有模有样瞧着算盘,几个伙计凑在一起玩骰子。
一件白素进门,掌柜的便发话了,“还都愣着做什么,客人来了。”
几个伙计这才散了,一人上前来招呼,一脸殷勤的笑,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也打尖也住店,先弄招牌小菜来。”白素说着挑了正中央的位置落座,毫不忌惮。
“好的,客官稍等!”伙计一扬汗巾,退了下去。
白素随意打量了周遭一样,视线落在掌柜的身上,掌柜颔首一笑,又低着头敲算盘了。
白素也没认真看,支着头小憩,却是耳听八方,戒备着。
也不知道这黑店耍的是什么手段,是直接点上来拼杀,还是在饭菜里下药呢?
不一会儿,酒菜便都送上来了,十分丰盛,还有一盅汤,顿时似乎是天麻。
“我可没叫这么名贵的菜。”白素笑着说道,心下纳闷了。
“客官我们店里这些都是招牌菜,”伙计无辜说道。
白素蹙眉,道:“这价格呢?”
“客官稍等。”伙计说着往柜台而去,掌柜的敲了敲算盘,报了个数。
伙计便端着账单而来,白素心下更是纳闷了,难不成这黑店就纯粹只这么敲诈?
瞥了一眼账单,确实价格不菲,也累了一日,不想多生事,道:“这钱是明日一起付了,还是现在就付?”
“明日在一起付。”伙计和颜悦色。
白素点了点头也没多说话,喝了口汤,心下却有纳闷了,她这嘴叼得很,真假一喝便知道,这盅汤并不假,且是上等的天麻!
这家殿做得到底是什么声音,不由得抬头朝掌柜的看去,只是人已经不在了。
“你们掌柜的你?”淡淡问道,诸多诡异让她不由得戒备了。
“掌管休息去了。”伙计说得。
“你们这店开多久了,怎么开在这荒山野岭?”白素又问道。
“掌柜的喜欢,我们当下人的只能跟着了。”伙计如实说道。
“你们掌柜的还真有意思。”白素笑了笑。
“客官你慢用,这是二楼天字七号房的钥匙。”伙计说着,留下了钥匙,也没多交待什么就往门外去了。
白素狐疑不已,一桌丰盛饭菜并没有毒。
是她遇到了好心人,还是好戏在后头呢?
狐疑着,却越发好奇而有兴趣。
随意吃了几口饭便上了二楼,一到楼上便有伙计端着灯盏迎面而来,道:“客官,是几号房?”
“天字七号。”白素亮了钥匙。
“那这边请。”伙计连忙前面引路。
白素小心翼翼走着,这才察觉了不对劲,这伙计的脚步看来,是练武之人!
天字七号很快就到了,伙计先进门,点了灯火,打点好一切。
“客官,请吧,有什么事在楼上喊一声,马上有人来。”伙计笑着说道。
“嗯,劳烦了。”白素点了点头,进屋关门。
只是,却顿时大惊,这简陋的客栈竟会有这么奢华的客房。
正对着房门的是一个小厅堂,摆着一套茶几,左侧珠帘后是卧房,右侧屏风后是一个大浴桶,整个屋子不似楼下的霉味,而是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白素站在门边,戒备地四下察看,确定屋内没人后这才安心。
只是,刚刚迈出步子,却一道黑影落在身后,大手一伸,将她拥入怀中。
险些惊叫出声,只是,这气息,这力道,再熟悉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