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子不像铁幕那么着急,等周鸥他们上了车,面包车才拉响警笛,带着滚滚的油烟冲出警局。
随后出来的江山看着远去的车子,使劲跺了跺脚,王布野喊道:“这边。”
江山上了王布野的桑塔纳轿车,才发现,技术科的人带着工具箱匆匆出来,他们自己有车,王布野不等他们,和江山两个人一辆车走了。
酒鬼被杀死在自己的家里,仰面朝上,心口插着一把只能看见墨绿色刀柄的军刀,旁边有一滩血迹,看样子是被人插了一刀之后,这才翻身。
尸体已经有点僵硬了,铁幕摘下手套,试了试尸体的温度,从皮肤的弹性和冷热程度看,应该死亡七个小时以上,不到十二个小时。
从插中胸口的位置上看,是一刀毙命,铁幕对周鸥说道:“凶手很老练,性格凶残不像是第一次杀人,从血迹来看,酒鬼中刀之后,不超过一分钟就死了,尸体是凶手翻过来的,这个角度,不可能是死者本人摆成这样的角度,人临死前要翻身,一定会让四肢曲躬起来,这样才能找到使力的支点,酒鬼的四肢没有这样的痕迹,也许是他中刀之后,知道不能幸免,连挣扎搏斗的痕迹也没有。”
周鸥声音呜咽着说道:“你,你能不能不用这种语气谈论酒鬼啊,他毕竟是我们的同事。”
铁幕瞪着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眼睛说道:“现在,他不再是我们的同事,他是受害人,只有克制自己的感情,才能更客观地找到凶手,他不是让我们为他哭泣,而是为他报仇。”
周鸥知道道理是这样的,她却静不下心来勘察现场,说道:“我还是出去透透气吧。”
铁幕对李畅说道:“你来协助我。周鸥的情绪不够冷静。”
铁幕继续勘察现场说道:“凶手是从窗户进来的,现在还能看到窗户呈半开状态,昨晚的风很大,如果不关窗户,能听到很大的风声,酒鬼的神经特别敏感,杂声稍大就睡不着觉,可以肯定窗户原来是关着的,是凶手进来的时候,打开了窗户却没有关闭,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爆发力强大,胆子也大,能徒手从下面爬到五楼,而不用借助专业的工具,这样的人,只有特种部队出身或练过武功的杀手才能办到,这就是我们传说中飞檐走壁的人物,他进屋以后,打开没有锁上的窗户,可能在开窗的时候弄出了声音,酒鬼听到了什么,起床查看,凶手就躲藏在沙发的后面,酒鬼从卧室里走过来,凶手跳起,一刀插进酒鬼的心脏,从刀子插进酒鬼胸口的角度看,这个人明显比酒鬼的身体高大、强壮,刀子才能斜成这样的角度刺进酒鬼的胸口,直至刀柄被酒鬼的肌肉阻挡住,这个期间凶手打开灯光,把酒鬼的身体翻过来,确认了就是他要杀的人,然后,从容走掉了,从留下的这摊不规则的血迹看,酒鬼曾经挣扎过,因此,血迹不是圆形,有一个向右边扩大的痕迹,这是他在挣扎的时候,胸腔里面的血迹大量涌出造成的,可是,挣扎的时间很短,流出来的血迹不多说明这一刀已经是致命的一刀,凶手在夜间潜入,眼睛适应黑暗,酒鬼却没有开灯,有点奇怪,凶手用什么声音让酒鬼在半夜里醒来不开灯的呢?要知道,凶手进屋以后,短时间里不会适应屋子里的布局,如果要伏击酒鬼,进出卧室的门后才是最佳位置,啊,我知道了,凶手故意把窗户半开,就是为了让酒鬼听到风声,起来关闭窗户,那个时候,酒鬼一定是迷迷糊糊的,如果他在清醒的时候,一定知道,自己睡觉以前明明是关闭了窗户的。”
铁幕说完,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说道:“屋子里没有被翻动的痕迹,说明这是明显的报复性杀人案件,应该调查一下酒鬼生前的仇人。”
李畅赞同铁幕的意见,说道:“等技术科的人来了以后,调查指纹和皮屑、毛发等残留证物。”
铁幕叹口气,摇着头说道:“这方面的希望很渺茫,凶手很有反侦察意识,酒鬼死后,流出来的血迹也很少,这说明凶手在杀死酒鬼之后,被刺穿的心脏里面的鲜血流在他的胸腔里,只有表皮肌肉撕碎流出来的血让我们看到了。”
铁幕来到酒鬼的卧室,看到酒鬼的床很干净,白色的毛毯丢在一边,他的衣服放在客厅里面,一张四个人的相片挂在床头上方。铁幕对李畅说道:“找找看,酒鬼的老婆和儿子、女儿在什么地方?没听说他离婚了啊。”
李畅点点头,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回来,说道:“张明达说,酒鬼的老婆前几天回到开封市。”停顿了一下,见铁幕的眉头没舒展开,这才补充了一句:“他老婆是开封市的人,据说,娘家的母亲有病,回去看看。”
铁幕这才理解地说道:“哦,原来是这样,那么,通知那边的人了吗?”
李畅说道:“已经通知酒鬼的儿子,他在联防队上班,女儿在北京读书,张明达已经在试着联系了。”
铁幕翻了翻酒鬼的卧室,说道:“这里没我们啥事了,让技术科的人来提取指纹什么的吧。”摘下手套扔进垃圾桶,点上香烟,铁幕走了出去,看到站在走廊里呆呆向外看着对面那栋楼的周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跟张明达要车钥匙,我在下面等你。”
铁幕指着光滑的外墙,四周是好奇的站在隔离带后面看热闹的人群,对李畅说道:“你见过能徒手攀登到五楼的人吗?”
李畅哧了一声说道:“怎么可能?徒手攀登?只有电视里才有的镜头吧?”
铁幕看了看四周,忽然说道:“我们到楼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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