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琇面无表情的拂开她的手,沉默不语。
“朕知道,裴卿病了这几日,心情烦闷,朕不与裴卿计较。”
凤瑾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只有与她最近的裴琇,才能看见她眼睛里的冷意。
裴琇看着她,止不住嘴角上扬,勾出一丝冷笑,若论做戏,谁能比得过她?
她在他面前,甚至连伪装都懒得伪装,也不介意自己脸上的笑容有多么薄凉,眼睛的光芒有多么的冷。
可外人看不见!
外人只知道,深更半夜大雪纷飞,女皇陛下一得知裴相吐血,连侍卫都没带,就这么趁着夜色快马赶来,连斗篷上的雪花都没拂掉,就心急如焚的关心裴相的病情。
真真是君臣情深!讽刺得很!
裴琇手心紧紧握紧,又缓缓松开,他看着她,微微垂下眼帘,毕恭毕敬的说道,“多谢陛下关心,微臣感激不尽!”
凤瑾依然在笑,说了句‘裴卿好好休养,朝务之事唐中德他们会处理好的,裴瑜不必挂怀’,就带着人离开。
她刚走,裴琇就按捺不住心里的愤懑,狠狠一拳打在床沿上。
“相爷,您就听老奴一句劝吧,先好好休养几日,才能和陛下争啊。”
裴忠捧住他的手,殷殷切切的说道。
“本相知道她在故意激我,故意气我,她心里巴不得本相一病不起,真心?她会有真心?真是可笑!在本相面前做什么戏?”
裴琇冷冷道,眼睛里的冷意都快把裴忠冻僵了。
裴忠默了默,低声说道,“其实,相爷不觉得,陛下这些手段,都是跟相爷学的吗?从前,相爷也是这样对其他朝臣和陛下,如今只是掉转过来了……”
感觉到裴琇的脸色越来越冷,裴忠识趣的没有继续往下说。
裴琇重重的哼了一声,“本相为大周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到头来却被她这样对待,她不是想架空本相吗?本相偏不让她如意!她想要死门,本相就先下手为强,她想要吏部,本相会死死捏住吏部!至于她想要亲政,做梦!”
裴忠一句话也不敢说,等裴琇泄过后,才给他盖好被子,让下人端了药来。
裴琇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皱了皱眉,一口喝了个干净。
药汁太苦,苦得嘴里苦,心里也苦。
“子阙回来没有?”
子阙是裴琇之前派去死门的幕僚。
“还没……”
裴忠刚开口,一个人影就携卷着寒风走了进来,门大开的瞬间,狂风携着雪粒子吹了进来,落了一地的雪粒子。
“相爷,属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