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起这位男子,大家并不陌生。以前他经常会来学校打篮球,虽然球技不怎么样,但因体型高大结实,弹跳好,一直担任中锋。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打球总是表现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性格变得越来越孤僻,沉默寡言,不过与教师们相处得还算融洽。
“你不要那么冲动,有事……”春亮话尚未说完,男子的拳头已挥来。幸亏春亮躲闪得及时,不然这一重拳下来,虽说不是头破血流,至少也是头晕目眩。陈副校长转过身向王主任低声说道:“他现在已经丧失理智,先把他带到警务室冷静冷静!”又对着谢倾城说道:“你等下立即打电话给罗所长!”
“我们没要伤害你的意思,别这么冲动嘛。”王主任和颜悦色地说道。
“是啊,以前大家都相处得挺融洽的,何必恶语相向?”春亮说道。
“少他妈给我扯淡,今天老子心情不爽!”男子面目狰狞地说道。
“那就先到警务室喝杯茶吧!先消消气!”春亮说道。
男子一把揪住春亮的衣领,青面獠牙地吼道:“老子没见到你,心情还好些。一见到你,老子就来气!”春亮暗思忖道:“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丑。你见到我来气什么?我有没有得罪你的地方!”陈副校长与王主任、谢倾城三人立即把男子按到在地。尽管他长得虎背熊腰,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仍凭他如何使劲也难以挣脱。待他不再挣扎时,大家才松开了手。没想到他刚一起身,就对着毫无准备的陈副校长的鼻子上猛揍一拳,鼻血立即涌了出来。面对突如其来的事情,大家一下子懵了。男子撒腿就跑,王主任、谢倾城与春亮三人立即追了出来。男子脸上暴起一根根青筋,指着手指喝道:“不怕死的就过来,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大家都被他的气势吓蔫了,谁也不敢去拦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校园。
男子前脚刚走,派出所民警后脚就来。罗所长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立即展开了对他的抓捕行动。不到一袋烟的功夫,该男子就落网了!大家都为此感到畅快淋漓,恨不得法院给判个三年两载的,在牢狱里好好接受改造和教育。在派出所,该男子的父亲递给罗所长一份间歇性精神分裂症的病历,给大家道出了一桩催人泪下的辛酸往事。
原来该男子名叫黄小川,三代单传,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县城重点高中。族谱上记载,祖上从未出现过当官的,都是些目不识丁的庄稼汉。如今黄小川光耀门庭,当父母的当然倍感自豪,为此也经常被村民称赞教子有方。可是就在黄小川高二那年,先是奶奶驾鹤西去,后又母亲车祸罹难,他的身体又无缘无故地得了一种怪病。父亲带着他辗转南北,四处求医,后来在大型专业医院确诊后才得知患的是花痴病。后来初恋失败,对中学女教师的单恋也宣告结束,一连串的打击下,性格越来越孤僻,精神时常处于错乱状态。他的父亲也曾想过给他讨个老婆,但是为了读书和治病,家里的积蓄已花得所剩无几,住的还是瓦顶砖房,打听到儿子的病状,哪些女孩子还愿意嫁过来?他的父亲怕他闯出祸来,这几天一直把他锁在家里。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中午又受到什么强烈的刺激,他居然把大门的锁给砸了,没想到果然惹是生非!
突然,黄小川的父亲双膝跪地,泪水涟涟地说道:“罗所长,你就放过我儿子吧!不然我儿子这辈子真的就毁了!”罗所长立即把黄小川的父亲拉了起来,说道:“你先起来,有话慢慢说。我们公安民警依法办事,就算要放人,也要把事情先调查清楚。虽然你的儿子患有间歇性精神分裂症,但他私自闯进校园寻衅滋事,还把老师给打伤了,你作为监护人,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黄小川的父亲老泪纵横地说道:“是是是,赶明儿我一定会带着犬子去看望那位被打伤的老师,当面赔罪认错。”凌校长感人肺腑地说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罗所长喟叹道:“当父母的总是为了孩子操碎了心!现在你的儿子有病,应当及时治疗。不然既危害了社会,又连累了家人!”黄小川的父亲说道:“罗所长,你放心,这回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把孩子的病治好!绝不会再给社会增添麻烦!”春亮问道:“黄师傅,刚才你说你的儿子最近在单恋中学的女教师?”黄小川的父亲答道:“是啊!前些日子我本想给犬子订门亲事的,可那犬子非说什么喜欢上中学的女教师!我当时就说了,那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都甭想,人家姑娘有正式工作,怎么会看上你?可是我说啥他都不听,拗不过他,只好由他了!”春亮又问道:“你能把他的手机号码报一下吗?”黄师傅报了一遍后,与那个匿名号码正相吻合。芷欣激动万分地喊道:“没错,作案嫌疑人就是他!”
在得知事情经过后,黄师傅心疼得如刀绞,面如土色,嘴里喃喃地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其实芷欣心里清楚,黄小川单恋的正是自己。前段时间,她不知道他从何途径加到自己的qq,时不时发来体贴入微的短信。可惜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没想到今天中午正是自己在心烦意乱时无心回的一条短信,才刺激他病情发作,闯入校园。
黄小川的精神尚处于不稳定的状态,无法审讯。与摄像头画面的人影比对,体型和轮廓上显得有些方枘圆凿。由于证据不确凿,案子再次陷入泥潭之中,芷欣暗思忖道:“既然作案嫌疑人不是他,那他又为何威胁自己去撤案呢?他跟作案嫌疑人又有何千丝万缕的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