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亮从杂货间找来一根插满了一排锋利的细针的木棍,带着一把高瓦手电筒和一个小桶便出发了。
两人来到一条小溪边,志鸿站着一动不动,连气都不敢大口喘一个,活跟木头疙瘩似得。而春亮弓着身子,轻轻地迈着脚步,强烈的光束四处照射,只见一条棍子粗的黄鳝竖立在水里,纹丝不动,头探出水面吸呼着空气。他干净利索地把针叉扫下去,那条黄鳝被刺进针里挑了起来,即将成为盘中餐。
不一会儿,春亮就捕捉到了上十条黄鳝来着。
志鸿觉得稀奇,从未见过如此捕捉之法,手心痒痒的,倒也挺想试一试。
他试着模仿春亮的动作,毕竟手脚呆滞了点,在针叉落水之前,黄鳝早已钻入泥淖里而逃之夭夭了。
如此反复试了好几次,依然如故。
他这才佩服起春亮的身手敏捷来,凡事看起来比做起来容易得多。
回到了家里,春亮把黄鳝的头扎在砧板上,用尖刀在它的身子划了一道口子,把骨头挑了出来。他再从菜园里摘了一把韭菜,洗净后把它与黄鳝切成长条形,放入锅里炒了起来,作为下酒菜。
春亮又从杂物间倒了两杯黄酒和一盘脆皮花生。
志鸿摇头晃脑地吟诗道: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春亮呷了一口酒,自我陶醉地说道:“好一首《把酒问月》。我要是能像李太白先生那样一生才华横溢,豪放不羁,傲视权贵,死九回也愿意了。”
“刘兄此言差矣,古人有古人的活法,今人有今人的追求。生在当世,要是能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就足够了,又何必效仿古贤呢?”
“说的不错,来,我们干一杯!”
“……”
两人就这样喝得浑浑噩噩,在稀里糊涂中安然睡去。
第二天便是牛郎与织女相会的日子,也是苦尽甘来的一天。
一团团绚丽多彩的烟花在城市的上空绽放,如一簇簇耀眼的灯盏在夜空中亮着,一会儿出现“天女散花”,一会儿出现“七彩蘑菇”,一会儿出现“孔雀开屏”,一会儿出现“含苞待放”……
还是在那个咖啡店里,樊凌峰趁芷欣转身之际,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掏出一个彩纸包装的礼物,放在她的桌前。
芷欣眼前一亮,满怀期待地拆开彩纸,打开礼品盒,是一条铂金项链。
周围的顾客皆投来羡慕的目光。
“你怎么送来这么贵重的礼物?太让我感动了!”
“戴一下,看看好看不。”
“还是回家戴吧,那么贵重的礼物万一给抢了那咋办?”
“行,那依你。”
同样是幽会,春亮与陶诗涵的场合却寒酸了一些,是在广场的草地上。
“你买了什么礼物给我?”
春亮从摩托车的后备箱里取出一个塑料袋,装了好几盒东西。
陶诗涵双手合十,美美地笑了一下。
“这是什么东西?”
“阿胶补血口服液。”
陶诗涵显然有些失望,情人节送礼物哪有送什么药罐子的?
“就没有别的什么礼物吗?”
“有,还有一盘黄鳝炒韭菜等着你吃。”
“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讨厌吃的就是黄鳝。你怎么送这样的礼物,一点浪漫感都没有!”说完,拂袖而去。
春亮呆呆地坐在草地上,心里纳闷了,这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