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采薇下达指示,两天后吴婆子带回消息,只说芦苇的父母兄弟如今全在温太医家里做奴才,过得还算舒服。
于是事情指向就很明显了。绿枝表示芦苇是坚决不能要的,这样丫头,明摆着就是要用她做眼线,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那奶奶宁可狠一些,也不能滥好心,不然为什么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呢?不就是因为好人容易心软,被坏人不知不觉害死吗?
方采薇对绿枝的思维散表示钦佩,但在这件事上,她却不同意对方的意见。
“她要做眼线,就让她做去,我们行得正坐得端,半夜不怕鬼敲门,难道还怕她一个小小耳报神?再说我看那芦苇不像是恩怨不分的人,待把人赚过来了,尽可以好好教育。温太医那边,俗语说得好,医者父母心,哪怕就是太医,在太医院里难免勾心斗角,也不可能说害死三条人命,就眼都不眨便害了吧?真不怕天理报应吗?更何况,你们爷也说过,二奶奶虽不是个省油灯,二爷却是好的,实在不行,让你们爷在二爷那里走走门路,等到秋猎结束,镇宁侯府这块招牌也能更唬人一些,二爷这个女婿在丈人家的话语权也必定水涨船高,到时保住那一家三口的性命,应该还不是难事儿吧。”
绿枝沉吟不语,却听方采薇又冷笑道:“更何况,知道了芦苇的底儿,难道就只有二奶奶可以用吗?呵呵!她不抱别的心思还好,若是抱了别的心思,看我怎么折腾她。”
绿枝斜睨了她一眼,悠悠道:“奶奶竟然还有这份儿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气概?奴婢当真是要说声佩服的。”
“想什么呢?”方采薇一听:好嘛,竟然让一个丫头瞧不起,这怎么能忍?因一指头戳在绿枝脑门上:“你忘了富姨娘是怎么疯的?不要因为你家奶奶我素日里平易近人温柔可亲,就以为我是善良温顺的大白兔好吗?只要有需要,我随时可以黑化。”
“噗!”
碧丝和绿枝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跟了方采薇这么久,许多现代语言她们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绿枝便道:“既然奶奶这样说,那奴婢还真忍不住有些期待。这样的话,咱们便商量商量看怎么把芦苇弄过来吧。”
碧丝呵呵冷笑道:“只怕二奶奶最盼望的就是这个结果。还用得着动什么心思?奶奶只需暗示一下,还怕她不上赶着把芦苇送来?哪怕就是芦苇不愿意,她把人捆了,也要送来呢。”
方采薇和绿枝都被她逗笑了,绿枝想起温氏素日模样,点头道:“别说,碧丝今儿这话说到了点子上,以二奶奶的性情,这种事还真干得出来。”
于是大的方针政策就这样定下来,剩下的,也只是看要怎样执行。对此,方采薇并不担忧,正如碧丝所说,只要自己有要芦苇的意思,温氏大概巴不得立刻就把人送过来。
但总不能让对方的如意算盘打得这么响啊,这会让温氏患上“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病症,身为长嫂,方采薇认为自己应该充分替妯娌的身体健康着想,决不能让她在一帆风顺中堕落下去,俗语说得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嘛。
于是这一日,她便在芦苇又过来送点心的时候假装不经意般提了一句,只说从活过来之后,还没去二房走动过,打算明天挑个时间过去看看,联络一下妯娌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