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双怔怔回过神来,看了许久这才认出萧凤溟来:“皇上……”她长吁一口气,软软地趴在他的怀中。
此时宫人已听见声音,为内殿中举了烛。昏黄的烛光中,聂无双额上俱是冷汗,绝美的面容上苍白如雪。
萧凤溟拿起绢帕为她拭去额上冷汗,搂紧她:“做噩梦了?”
“嗯……”聂无双缩在他的怀中,轻轻应了一声,疲倦得像是飞越了千山万水的白鸟,终于可以找到一处可以安稳而栖的地方。
“要不天亮朕传太医来为你看看,开几帖安神的药?”萧凤溟的手轻抚过她的背,一下一下,令她方才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睡意又渐渐升起尽。
“不用,臣妾没事。”聂无双抬起头来冲他嫣然一笑,闭上眼,安稳地靠在他宽阔的胸前:“臣妾只要皇上抱着就好了。不是说皇上是真龙降世么?只要皇上抱着,什么鬼魅都要统统退避三舍。”
“你呀……”萧凤溟眼中流露宠溺,一抬手,已把她放在床榻上,薄衾覆来,两人同罩在被下,密密的,犹如整个世界只剩他们两人丰。
聂无双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窝在他的怀中,睡意朦胧间道:“皇后已经没事了……”
“嗯……”萧凤溟淡淡地应道。
“臣妾也放心了……”她呢喃地慢慢睡去。
烛光下,她的倾世睡颜美好的犹如一张唯美的工笔画,萧凤溟的手指轻抚上她的脸颊,眼中渐渐流露痛惜,今天白天的“来仪宫”宫门紧闭,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在宫门外路过的机敏宫人听到了一声声凄厉的呼喊声。
他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她做了什么,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次皇后最终保全了性命,而他所忧虑的朝堂风波悄然地泯灭于无形之中,而她的手中最终因为他、因为这个后宫沾染了上了血腥……
……
第二天聂无双起身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睡了一夜,昨夜的疲惫一扫而空。宫人鱼贯上前为她梳妆打扮。正在夏兰为她梳头的时候,杨直匆匆进入内殿,低声道:“富喜死了。”
聂无双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怔了怔,半晌才淡淡地道:“本宫知道了。”
杨直诧异与她的镇定,正想再说。聂无双忽地屏退宫女,转头问道:“查清楚谁是幕后之人了吗?”
杨直摇头:“恐怕很难。富喜进宫之时声称自己是孤儿,走投无路才入宫做了内侍。如今宫正司正在查他的来历,才发现他的名字与籍贯都是假的。昨夜听说皇后娘娘十分震怒,已经命令宫正司严查到底。”
聂无双沉吟一会:“那佟夏莲,皇后是怎么处置的?”
杨直低了头:“皇后已经把佟家全部捉拿入天牢,恐怕……恐怕也是难逃抄家灭族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