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十四了,比晓雪大了一岁。”小桃红正说着,一旁的钱晓雪有些不乐意,她娘给别人夹菜,都不给自己夹。钱晓雪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娘,你都不给我夹一点,我也走了这么远呢,我也要多吃点。”
大伯母一脸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众人,无奈给钱晓雪了些菜。小桃红也不在意,走那么远饿了也是应该的,多吃些没什么关系。“能吃是福,要是不够家里还有呢,吃完了我再去做就是了。”
爷爷也笑道:“是啊是啊,多吃些应该的,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不讲究这些,该咋样就咋样。”
“嗯,会的,大伙儿都吃,别凉了。”大伯母笑眯眯应着,大家也就低下头吃着饭。小桃红的手艺虽然相当好,但是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吃完饭小花儿与小桃红收拾碗筷,其余的人就移到火塘边烤着火聊着天。如今吃了油,碗可就没有原来好洗了,必须得用炉灰搓干净了,再拿清水清洗,才不会有油腻腻的触感。
小桃红与小花儿一边洗着碗,那边聊天她们时不时这个又插上一句嘴。小花儿显然很喜欢这个长得很好的新堂姐,“堂姐,你长得真好,给我们说说钱家村是什么样的地方?”
钱晓雪看也没看在洗碗的小花儿,“钱家村有什么好说的,跟这儿就隔了一个村儿,还不是跟这儿一样穷山恶水,要什么没什么。”
“是,是吗?那倒是。”小花儿讪讪低下头,继续洗着碗不再搭话。小桃红伸手握住小花儿的手捏了捏,对着小花儿笑笑做了个鬼脸。小花儿看着小桃红的俏皮模样,忍俊不禁弯起了柔和的眉眼,大姐真好。
小桃红松开小花儿的手去放碗,看了那边跟大堂哥二堂哥笑得明媚的钱晓雪一眼。看来这钱晓雪性子不怎么样,本来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嘛,有些小性子也是正常事儿。但是钱晓雪这么跟小花儿说话,小桃红觉得钱晓雪那清丽的面庞也不是那么漂亮了。
冬日里天气短,小桃红把碗筷收拾完天就已经黑透了,晴了好几日的天也吹起了北风,看样子是要下雪了。
小桃红出去倒洗碗水,顺便把院子的门插好,转身回屋,“天太凉了,大伙儿也收拾收拾歇着去吧,坐着容易着凉。灶上我烧好了水,倒了泡泡脚热乎。”
钱晓雪抬眼看了看小桃红,“堂姐说的对,是该歇着了。我们走了这么远,腿可疼了,得好好用热水泡泡,能麻烦堂姐给晓雪倒点水吗?要试试水温,可不能太烫了。”
钱晓雪话音没落,大伯母就道:“晓雪你说什么呢?怎么能支使大堂姐给你倒洗脚水?”说着就起身要去给钱晓雪倒水,却找不到盆。
“没事儿大伯母,今日你们刚到,还不清楚家里的布局。我给你们倒,日后你们熟悉了就好了。”说着小桃红就去拿起木盆,给钱晓雪倒了一盆水。
小桃红给她们端洗脚水,大伯母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那麻烦你了小桃红,改日我们就清楚了。”
大伙儿洗完脚,旁人都去睡了,大伯母却还坐在火塘边。大伯看着大伯母纤细的背影搓了搓手,“那个.......天晚了,咱们也去歇着吧。”
大伯母抬眼嗔了大伯一眼,“嗯。”年近四十的人硬是显得含羞带怯,眼角眉梢带着些许媚意,都快比得上那双十年华的美娇娘了。
大伯脸一热,当年毛头小子娶亲都不曾这般手足无措,“那,那,那走吧。”说着上前牵起大伯母,往屋里走去。
这边小桃红屋里却出了些问题,因着家里资源有限,小桃红姐弟都住一个屋。前些天知道要添人,总不能让钱晓雪跟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子同睡一屋,小桃红就把旁边的屋子收拾了出来,给那虎子大郎三郎住,她们三个女孩儿就住原来这屋。
只是钱晓雪好像对这个安排有些异议,清丽的小脸皱在一起,“大堂姐,不是晓雪要任性,而是我们家从小到大就我一个孩子,屋子也是一人住一间,更别提像如今这样三个人睡一张床了,晓雪压根睡不着呀。”
小桃红定定的看着钱晓雪,“那你打地铺,你不是带着被子来的吗?我跟花儿睡床。”怎么这钱晓雪跟大伯母性子一点也不一样?这么能折腾。
钱晓雪跺了跺脚,“可是......可是晓雪身子骨不好,天这么凉,若睡地上病情加重可怎么好?大堂姐~你就让晓雪睡床嘛~你们不能看我们孤儿寡母嫁进来就......相信父亲与哥哥们是明事理的人,会为晓雪做主的。”
“行了,你别说了。”小桃红转身把床上的被子卷起来。在地上铺个草席,把被子铺在上面,“花儿,睡吧。”虽然不大喜欢钱晓雪的性子,但是怎么说如今也是一家人。钱晓雪不像是消停安分的性子,不依她若是闹开了,她倒没什么损失,只会让大伯大伯母难做。
无论如何,在她们兄弟姐妹无力养活自己的时候,大伯也伸出手拉她们一把,人不能忘恩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