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熙书轻轻起身,把怀里的衣服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无限怜爱的看了一眼沉迷梦乡浑然不觉得房子,蹑足撩门帘子出里屋。
楼上的这位也真和蓝熙书有默契,瓦楞轻响也跟着蓝熙书的节奏走,身手拙劣到这种程度,也好意思到房顶上溜达!
蓝熙书是干这行的行家里手,锦衣卫被盯,这口恶气格外冲。
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一二三四五六······挨个筛选,蓝熙书想不出自己屁股后面的哥几个谁能走出这样的猫步。
胡大疙瘩也比这位强啊!
郑大脑袋的人!借他个胆儿吧!
蓝熙书歪头侧耳循声移动身形,一把绣春刀在手,指肚掠过绣春刀冷凝的刀背,指头钩住了门插,心里暗算自己能用多少个眨眼时间把这家伙治住而不弄出大响动惊醒房子。
楼上的这位停了,蓝熙书也停在了门口,手指勾着门插,侧身偏移。
咯吱!
靴子在瓦楞上滑雪的声响!很轻很轻!
那人明显掌控不住自己,收脚不住,扑!手脚并用,咔吱!咔吱!哗楞!
这鸟人的功夫真是盖的!
蓝熙书替这家伙捏了一把汗,哥们!你倒是机灵点儿啊!
“谁在上面!”泼呲水声,里面的蓝熙文猛然脆生生娇喝,哗啦啦水响四溢。
蓝熙书松了紧绷的神经,不得不承认蓝熙文的反应从来不输于自己,人家才是遗传因素,自己充其量也后天努力的结果。
“哥在!房子别害怕!”蓝熙书语罢一口气勾指门插落,晃身夺门,换气屏息,一撩袍带,勾门框踢墙扣檐,旋身扣瓦麻利利的就上了房顶,看咱的专业技能!
稀里哗冷,雪加瓦纷披落下,一个偏瘦的人影正惊慌失措的撅着屁股手脚并用的爬上屋脊,费劲打滑的翻过屋脊又一阵破瓦堆雪的乱响。
一打眼就能判断出,蓝熙书心起了本能的杀机,这不是龙门所的人,更不是夏十榆统辖的锦衣卫同行。
“找死!”蓝熙书并不张扬的低喝一句,狸猫一般贴着瓦面攒过了屋脊,几乎前后脚跟那个黑影滑下屋顶,落向蓝熙书这排营房的后面,这是一条略显狭窄的甬道,通往兵器库。
哎呦一声,那个落地有声的家伙一划拉脖颈上的落雪和破瓦残片,高来高去的身手不咋地,倒是临危机灵,四肢卧雪感到了蓝熙书蓦然跟进的身形,俯身贴雪连窜,刀未出鞘,蓝熙书改了主意,错身踢雪右手虎爪直奔那个人影的后脖颈子。
那个家伙不敢呼痛,蓝熙书更不想声张,只想三五下将其制住。
两个人倒有闷声不响的默契!
哪知道蓝熙书凌厉快速的身法,虎爪触及那个人影的后颈,指爪一虚,那家伙匍匐着竟然玩起了金蝉脱壳,一抹身,硬从蓝熙书的胯下反向窜了出去。
脱兔一样的快,蓝熙书只抓到了一件披风,带落那人的帽子。
扑腾起雪沫眯眼,蓝熙书晃身左腿画圆后扫,哎呦一声,刚爬起还没拉开架势开跑的黑影被蓝熙书扫中,一嘴扎进雪里,紧接着兔子蹬鹰式迫退蓝熙书的连环腿,蛤蟆一样前窜,蓝熙书真恼了,连环腿紧跟,终于三个蛤蟆跳腾之后,蓝熙书一靴子踏在了黑影的腰眼儿上,黑影奶声奶气的大叫一声,被蓝熙书硬性摊开身体大字型陷在雪里。
身处营房背阴,远处的灯笼昏黄,借着雪光,蓝熙书只感觉到自己脚下是个不大的小子,面目看不真切。
“误误会!误会!手下留情!”黑影艰难的扑棱着脑袋,带着一嘴雪含混讨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