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等古听风真拿了牙牌来被动放人,既然事出唐赛儿,也算是个不折不扣的误会,何不给徐娘不老一个面子?
而且这面子给的不显山不露水!
“好的!好的!”四六儿几乎是弹下椅子的:“四六儿定会如实禀告徐公公其间的误会!”
“刚才多有得罪,主要是鞑子细作出没,兄弟们职责所在,吓怕了。”蓝熙书皮笑肉不笑。
“我就说误会嘛!兄弟也是干这个的!理解理解!”自己失礼在前刚才就是被蓝熙书黑了,也没出说理去,四六儿深谙锦衣卫东厂黑道,哪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悦,笑纹硬堆着,打躬作揖,扭腰跟着井貌安大跨步的迈出门槛。
蓝熙文正在捻动腕上的念珠,也不知想什么。
蓝熙书顶不喜欢蓝熙文腕上的念珠,这串念珠硌着蓝熙书的心了,就好像房子没法子完全跟他亲近,佛祖夹在中间跟着瞎搀和,特别是那个老尼给房子定下初一十五吃斋的规矩,每次房子从姑姑哪儿回家,看把房子馋的,看见肉,眼珠子都冒火。
真不知这个性情迥异常人的老尼是咋想的,莫不是要青葱妙龄的房子也步她后尘许了空门。
蓝熙书数次想把这串房子须臾不离身的念珠给毁了,但是,看房子如此珍重,他倒不忍心了。
所以,蓝熙书就从心理上和姑姑较劲,和佛祖较劲,把房子拼了命的往自己这边拉,怎么样,房子不远千里迢迢吃尽苦头来边地寻哥,这就说明,自己对于房子等同生命,佛祖也没法比!
想到刚才房子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蓝熙书心理平衡了,看着念珠也不怎么有毁掉它的冲动了。
“三少!”耗子关门倚着门框看着蓝熙书,小眼蹬大眼。
“徐娘不老不会揪着房子的事不放!谅他四六儿也不敢搅和事儿,那都不叫事儿,现在当务之急是和老大商量徐娘不老的事,这厮别说人话不办人事,陈五福虽然挂了,但他要是使点儿小坏,我们老大还是会有麻烦的。”蓝熙书坐到四六儿折磨过的椅子上,蓝熙文靠着椅背和他背靠背。
胡大疙瘩一看蓝熙文瞅着吃的,赶紧拿了一块葱花饼递了过来,真是饭来张口啊!
蓝熙文不关心蓝熙书哥几个的话题,反正蓝熙书做的都是对的!
“那怎么办?”胡大疙瘩很二的问,他也知道不能像对待陈五福一样黑了徐娘不老。
“我们老大素来反感东厂,他是不会和徐娘不老套近乎的!”耗子说道:“场面上的事应付下来就够老大忍耐的了。”
“貌安在行这个!”胡大疙瘩不知怎么就想起井貌安来,蓝熙书无声的笑了一下:“小安子嘛!美人计可行!”
“老大来了!”耗子忽然闪开身子侧耳门外,越来越近是繁杂的脚步声,刚从方大同组里调到井运水组里的小翟正赶着夏十榆的步伐汇报情况。
“贩马的葛大葛二在凉镇以北五十里被截杀,茶马尽数被洗劫,六十七名随行全部被杀,葛大死了,葛二下落不明!我们的人在稽查这件事的时候刚巧碰到在偏头关一带侦缉的锦衣卫百户李从龙,彼此有点儿小摩擦。”
茶马走私私盐贩卖一向是朝廷严令禁绝的生意,稽查十分严厉,但因暴利利益驱使,往往有人铤而走险屡禁不止,夏十榆一直关注茶马走私,是因为通过这条线,能发掘到意想不到的情报。
做茶马生意的葛大葛二是河套一带道上的双龙,葛二是夏十榆多年培养埋下的暗桩,很多汇总的情报有十分之一源自葛二,夏十榆一直器重这条线。
很多茶马走私队被剿灭,唯独葛大葛二的这队有夏十榆暗中疏通庇佑得以做成了老大,往来在蒙汉之间,触角延伸,故元各部都有不同程度上的贸易往来。
夏十榆侧脸,小翟身穿边民普遍穿的灰粗棉布交领的棉袍,娃娃脸脸上风尘劳累,想必昼夜赶路极度疲累。
“这个李从龙是王一正手底下最虎的,素来与我争锋,告诉井运水不必与其纠缠!”夏十榆皱了皱眉头,指头抿过了唇上须:“加大力度查葛二的下落!看看哪路势力参与的!”
“是!大人!井老大怀疑葛二的失踪和李从龙有关系,葛二层透露过李从龙数次套他的情报,而且井运水怀疑李从龙多次扮鞑匪在茶马道上求财,他盯葛二不是一天两天了。”
“让井运水多加防范,这个时候不要和李从龙的人冲突,避其锋芒,查出实证,我必不会饶他!”
“是!”
“先吃饱喝足歇着去!着孙弟精选良马备足供给,稍后我会考虑加派人手增补井运水!”
小翟腾腾转身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