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单刀根本不会伤那黑影的一根毫毛,蓝熙书肯定自己的判断,那个人顶着个大头罩,俨然有别于那个豪不遮拦的竹竿黑影,怕暴露的人必定是混的脸熟的人,自己认识的人或者必定认识自己的特殊人物,如若不然,远离京师没人认识何必这样藏头露尾,蓝熙书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忽然的心一紧,头发根儿挓挲起来。
蓝熙书潜意识拒绝往下想,这是很复杂的一种心理,他不能相信,他拒绝相信,但这样的念头又很清楚的肯定着自己的判断,引火知客家他无意间趟到了对方的地雷,而这个地雷他认识。
蓝熙书不知道今晚有幸被他一箭射下的就是东厂督主杜十万的得力心腹,大档头疤瘌头李举才的表弟竹竿狼李九木!
蓝熙书不认识不稀奇,京师里没有人不认识的,他的名字是百官的噩梦!
而这个噩梦来到了虎牙口,碰上了从不做梦的蓝熙书!
而那个头顶大头罩的人就是竹竿狼李九木刚刚联络上的东厂细作,现在更是蓝熙书揪心的重点!
蓝熙书并没有立刻赶往王记药铺,半卧在在一家小门小户的房顶上,确信后面没人跟上来,那个大头罩不用跟来,王记药铺他比自己还轻车熟路,想着蓝熙书觉得七窍生风,这个人的出现打乱了蓝熙书胸有成竹的连环计划,他迟疑着是不是把这个情况火速告知夏十榆。
这是一家中街和东街中间的豆腐小作坊,比寻常人家起的要早,有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出来进去的忙活,豆腐飘香,一个短衫围裙走路孔武有力的壮实的小伙子正往独轮车上装豆腐,蓝布包头的小娘子帮忙,放好了撑杆秤砣,并小心叮嘱。
街头想起了清脆悦耳的梆声,蓝布包头的小娘子解下了围裙轻轻地抽打几下粗布裙衫,姗姗进房,吱吱扭扭的掩上了房门。
东方鱼肚白!
蓝熙书拧了下冷冰冰的鼻尖,理顺了思绪,决定暂不汇报。
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应付,因为他有王牌在手!即使真如他所料,那个大头罩也会投鼠忌器,要不然王记药铺焉还存在!
王记药铺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特别是王百草,他预感蓝熙书并没有将事态的严重程度全盘托出,这个年轻人让他觉得深不可测又让他隐隐担心。
蓝熙文先行回到了王记药铺,这让大家放下了一半的心,紧接着蓝熙书也回来了,王百草一看蓝熙书的脸色不但毫无倦意而且神采奕奕,看来行动很顺利。
蓝熙书在王百草身边忽然抽动了鼻子,手指揉了揉,这种天长日久在药草中浸透的气味是药铺行医人特有的身份识别,你穿多厚的衣服,你洗多少回澡也无济于事的。
蓝熙书先到东厢房查看赵耀文的情况。
“这小子挣脱了捆绑,刚才抽冷子差点儿顶开了地窖的盖子!”丁哑看到蓝熙书松了口气。
这个蓝熙书不担心,丁哑的反应从来不输于自己。
蓝熙书蹲下身侧耳,地窖下面声息皆无,看来丁哑用了手段。
“我把他的手筋挑了!”丁哑只简单的陈述一句。
哦!
蓝熙书站起身咬着下唇蹙着眉头:“再不老实把他的脚筋也挑了,有口气儿就行,葛亭刚上道了,必要的时候可以,哦!不,过了这几天,血祭孙不二!务必要这个家伙不能不死在我们手里!”
“三少!事情怎么样?”只有丁哑觉得蓝熙书藏有心事,他看王百草出去了问了一句,知客家的大概情况王百草转述了给他。
“基本顺利,那两个家伙死在了知客家,如果都是京里来的,虽然两个衙门口,但不认识的几率很小,重点还是在葛亭刚,钓出张冰前我们才能避免腹背受敌。”
丁哑从蓝熙书的基本里听出了弦外音:“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