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看着蓝熙书的眼神直了,他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蓝熙书身旁,蓝熙书并未给他说话的机会:“我心里有数!葛亭刚,你们锦衣卫办不到的事,我们东厂一定办得到!”
耗子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定住心神,他为自己刚才差点情急失智惭愧。
葛亭刚重重点头。
院子里一阵嘈杂,伴有瓷器粉碎的声音。
蓝熙书几步来到窗前,耗子打开一条缝隙,一个膀大腰圆的黑大汉正一手把一个小伙计推搡的跌倒在地,嘴里操着京津口音骂骂咧咧:“咋的啊!欺负我们远来的啊!凭啥给他优先,大爷得候着!”
跌倒在地的小伙计一脸委屈的哭相,不停的打躬作揖陪着好话,干活的忙活的也都停了手头的活计围观了上来,鸡一嘴鸭一嘴闹哄哄的乱发言,也听不清个子午卯酉。
黑大汉依旧不依不饶,在旁边人的拉扯下还想再踢那个刚爬起来的小伙计,正在这时,前院风风火火的赶来了掌柜的,黑大汉的转移了目标,冲着掌柜的就嚷嚷开了。
“掌柜的!咋回事?都等着装货赶路,凭啥我得候着!”
“不是!不是!客官有点儿误会,这不我正临时找人手吗?这不来了吗?喂喂!三儿!还愣着干嘛!赶紧的!没见客人等急了吗?”
掌柜的陪着笑脸给黑大汉顺气儿。
蓝熙书闪眼,一把拉开耗子,示意葛亭刚把耳朵凑上来,葛亭刚站在了蓝熙书的角度往外一打眼,激灵了一下:“大人!那个黑大汉后面的是张松!”
一个长得有点儿帅的年轻人在黑大汉身后时隐时现,道士髻横插一个翠玉簪很打眼,他的眼神往这边溜,但他看不到这房里的人,眼神仅是一闪而过。
“张松?”蓝熙书定下心神,有鱼出现了,不论大鱼小鱼,都是好消息!
蓝熙书错眼,张松的后面露出半个脑袋,那半个脑袋就足够蓝熙书识别的了,蓝熙书嘴角牵起一抹笑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论螳螂还是黄雀都在他的视网中。
“张冰前的心腹!”葛亭刚攥紧了拳头,有点儿紧张的看着蓝熙书:“这小子鬼精!”。
蓝熙书拍拍葛亭刚的肩膀,葛亭刚顿时放松下来,葛亭刚觉得蓝熙书身上有一股魔力,他会用任何一个眼神任何一个细微寻常的动作让你瞬间紧张恐惧,或者瞬间安定放心。
“稳住!不要紧张,任何状况下不要乱了分寸,照我说的去做,你没什么闪失!懂吗?”
“懂!”葛亭刚重重咬这个字,但是手心见汗了。
蓝熙书示意他出去,葛亭刚刚待迈步,忽然又不动了,眼神游移不定,嘴巴张了张没出音儿。
“你放心!我的人会跟着你!但是绝不会让你们发现!”蓝熙书心里暗笑,这样的鸟人,白话文也好意思拉出来。
哦!葛亭刚吃了定心丸一样撩袍闪身出屋门过客厅,须臾到了院子里,院子里,伙计们都忙活开了,七八个高矮胖瘦的生意人操着山南海北的方言围着那个掌柜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嚷嚷着,那个掌柜疲于应对,答对完这个就紧着扭头答对那个,光看见他脑袋扭来扭曲的,人声嘈杂里也不知说些什么,一转眼葛亭刚忽然就不见了,那个张松眼睛巡视四周跟着起哄打哈哈却一直耗在现场。
张冰前发现什么了吗?居然这么谨慎!
“哥!”蓝熙文趴在蓝熙书前面扒着窗户缝看,别的谁也不认识,就发现葛亭刚不见了,蓝熙文着急了:“哥!葛亭刚不见了。”
蓝熙书也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