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十月中旬,万物萧条,山水瑟瑟,但凉镇却有一种另类的生机,这里是男人的天下,过眼俱是高头大马彪悍强武的北方大汉,汉人,蒙人,面孔种族服装五花八门奇形怪状,但是人们都不会投注一个奇异的眼神。
蓝熙书在这里就显得俊美的有些不像话了,反倒是他惹得一些路人多看了几眼,眼神竟带各种猥琐。
铁杆三爷熟稔的跟各路马帮的头人客套寒暄,即使是对手,也都会含笑一个稽首而过。
在这道上混的,千万不可以貌取人,没有点儿本事别说在凉镇站着进去站着出来,就是在大明重重的关卡你都混不出来。
铁杆三爷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有时候不能太拿自己当人,有时候又不能太把别人当人。关键掌握火候。
话很深奥,蓝熙书品出了滋味,常常拱手做受教状。
“后面的跟上跟上!看好自己的货!到地头了。”铁杆三爷的大儿子响着马鞭大声的招呼后面的伙计,二三十口子人立马规规矩矩的整出了队形在凉镇最南头的古亭栈停下了。
凉镇就南北直通通的一条街,街道宽阔的像个跑马场,两旁的建筑毫无格局,古亭客栈是进凉镇的第一家中原房屋结构的客栈,这里是铁杆三爷跑马的一贯落脚处,人说人熟是一宝,一点没错。
藩篱墙,客栈没门,身着麻袋片子服装的伙计呼啦啦出来了五六个,安排马帮进入,归置货物。
“小兄弟!先住着,这里粗了点儿,但是这里的掌柜的是甘肃人,故乡人好说话!”铁杆三爷下了马,马鞭拄了一下老腰,捋着稀不楞登的几根花白胡子笑呵呵的往里让蓝熙书,蓝熙书也下了马,这一路的颠簸总算到地头了,住哪里蓝熙书真不介意。
“多谢三爷这一路照拂,小蓝感激不尽。”蓝熙书微一躬身抱腕,忽然一阵风起,一个身影在自己的左肩一闪,自己的斗篷帽子被扥了一下,蓝熙书沉肩拐肘一侧身,一串银铃笑声在自己的右耳畔荡漾开来,鼻息跟进,一阵馥郁浓烈的香草味扑来。
“三爷!新来的伙计吗?面嫩啊!”
蓝熙书闪身之际,一个绯色长裙,收腰貂绒小袄,发辫多多,眉眼弯弯的小女子忽然把她的胳膊搭在了蓝熙书的肩膀上,话是冲着铁杆三爷,眼神一拐却是妖媚的停在了蓝熙书的脸上,乌溜溜的笑眼上看下看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之心。
蓝熙书沉肩移步,不动声色的闪开了去,那女子空架着胳膊肘儿咯咯的笑了起来。